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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通风管道中,一段被后世地球文明记录员认为足以拯救全人类的对话正在进行。

吴三维:“你一个二代祖人,怎么成为了地球防卫局的特派员呢?”

黑影人:“....”

吴三维:“你叫什么名字?”

黑影人:“王迪...”

吴三维:“好土气的名字...”

黑影人:“信不信...我吃掉你!”

.

通过简单的对话,吴三维明白眼前这个名叫王迪的黑影人确实是地球防卫局的特派员,加入原因不明,但整个过程并不愉快,因为王迪提起李默教授,总是咬牙切齿。

...

“说重点吧,你冒险联络我做什么?”吴三维直截了当的问道。

黑影人王迪压低声音:“闹钟!”

闹钟是带有闹时装置的钟,既能指示时间,又能按人们预定的时刻发出音响信号或其他信号,在人类的日常生活中非常常见。

吴三维却脸色大变。

“李默教授让我问你,闹钟在哪?”王迪继续追问。

吴三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神色不安:“我只知道闹钟的存在,但它的太空坐标会定时发生动态变化,R教授死之前并没有解析出动态坐标方程。”

“哦....”

“这就麻烦了...”

“李默教授该有麻烦了...”

“很好,很好!”

王迪并没有因为没拿到坐标而生气,言语中流露出幸灾乐祸。

“既然没有坐标,那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再见吧...可怜的虫豸!”

说着,他就转过身,身体诡异的缩成一团,向通风管道深处钻去。

...

这个二代祖人救自己就是为了闹钟...

难道地球防卫局准备对神山发动攻击了?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如此在意闹钟的存在。

想到这里,吴三维心中暗骂“又自己多找事!”,却忍不住喊道:“王迪,我知道坐标在哪里!”

王迪蠕动的身躯,顿时静止在原地,许久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犹豫之中。

他的这种犹豫不决,也正好验证了吴三维心中所想:这个二代祖人之所以成为地球防卫局的间谍,是被逼的!

...

“马丹!”王迪狠狠骂了一句,身子在管道中诡异的扭曲,掉转回来。

“小子,你最好不要说闹钟在大祭司的石室中!”

“那样,我就先吞掉你,然后在跳进白雾中,让李默那小子吃土去吧!”

...

看来地球防卫局把这个二代祖人控制得死死的....吴三维心中大定。

他说出了一个虽然不是石室却依然让王迪暴跳如雷的地点:“祭坛!”

“闹钟的动态坐标被刻在祭坛的内壁上!”

...

“马丹!”

“法克!”

“阿西吧!”

...

黑暗中传来王迪的谩骂声,许久他似乎平静了下来,两只绿幽的眼睛眨巴眨巴。

“马丹,看来我这次死定了!”

“方...你要好好活着...”

...

方?难道是一个地球人的名字?男的?女的?

吴三维似乎明白了这个二代祖人为什么会替地球人类效力。

王迪一阵低声的喃喃自语后,问道:“你是如何确定闹钟的坐标就在祭坛内壁上刻着的?”

“这个信息准确吗?”

吴三维苦笑道:“对不起,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不过信息应该准确。”

“毕竟我知道“闹钟”这种你这个二代祖人都不知道的信息。”

...

“你...”王迪似乎无言以对。

吴三维:“我虽然知道祭坛的存在,但祭坛在哪里,如何潜入,却没有一丝头绪。”

“你知道的,在神山,一个奴隶不能被人知道他知道得太多。”

“呵...”王迪冷笑道:“幸亏你生性谨慎,没有大肆寻找。”

“否则,就凭“祭坛”这个名字,你已经成为食物了。”

“祭坛位于地底空洞中间最大的一个洞穴内,有一道厚重的铜门阻隔,是祖人向祖灵献祭的地方。”

“它是除了石室外,神山中最神圣的场所,平日守卫森严,只有大祭之日才会开启。”

“即使开启了,我只是一个二代祖人,也没有资格靠近祭坛。”

“想在祭祀中,窥视祭坛的内壁,绝无可能!”

...

这个二代祖人是在知难而退...还是以退为进?

吴三维故意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安心的当奴隶吧,专心研究异蛋白,说不定神会恩赐我一起乘坐飞船,离开地球呢?”

...

“你!”果然,王迪暴怒:“祖人怎么可能带你们这种虫豸一起走,母星飞船启程之日,就是你们的丧命之日!”

...

“这样吧,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是祖人的感恩节,那是他们第一次登陆地球的日子。”王迪思索片刻,想到一个主意:“在感恩节,祖人会打开祭坛,神山内的全体,都要去参拜祖灵。”

“介时,你自己想办法把动态坐标拿到手吧!”

...

王迪看似推脱责任的做法却让吴三维眼神一亮,这...毕竟是一个机会!

“小子,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再多就有可能被祖人发现。”王迪继续劝说:“如果你不想地球毁灭的话,最好把握住这唯一的机会,拿到坐标。”

...

说完,他扭过头,向通风管道深处爬去。

——

吴三维坐在黑暗中。

一个个精妙无比的计划似流星般在脑海中划过,旋即化为一个又一个丑陋的石头。

一个奴隶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奴隶主的祭坛。

他相信自己一旦有任何异动,那些灰袍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大卸八块,当成最原始的祭品,告慰他们的祖灵。

但是无法拿到闹钟的动态坐标,地球上的人类必然毁灭!

这是乔恩教授临终的遗言!

吴三维深信不疑。

...

乔恩教授,吴三维的导师,地球最知名的高能物理学家,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身材消瘦,嘴唇杂乱生长的胡子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不羁。

他常年身穿一套灰色西装,说话带着浓厚的德音,喜欢各种各样的机械钟表。

.

吴三维被灰袍人“领进”乔恩教授的办公室时,他清晰的看到教授的眼神中泛出点点悲哀。这悲哀虽然犹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却深深的刻在了吴三维的心中。

乔恩教授对SA门并不满意。

这种不满意的态度已经溢于言表,当时乔恩教授站起身,用手抚了抚眼镜,盯着吴三维端详了许久,对着灰袍人说道:“滚吧!”

“这孩子以后就是我的学生了!”

令人奇怪的是,一向高高在上的灰袍人竟然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乔恩教授并不畏惧灰袍人!

...

吴三维原本以为SA门为自己寻找的导师,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存在,是神的奴隶,但眼前这位教授明显不是一个奴隶,或者是说可以不做一个奴隶。

从那一刻起,他就对这位可以不做奴隶的教授产生的浓厚的兴趣,经常会借助讨论问题的机会,前往教授的办公室。

时间久了,吴三维发现,在乔恩教授的身上存在许多谜团。

他的年纪!

从外表上看,乔恩教授依然头发花白,但脸上的皱纹却不密集,声音洪亮,走路时身材挺拔,应该不超过60岁。

但是吴三维却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张老照片上发现了不寻同之处。

这张老照片上,十多位身穿**德国军装的青年围着一口大铁钟,这些**军官大多一脸笑意,似乎得意眼前的作品,只有角落里一个同样身穿军装的青年面无表情,甚至眼神中还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悲哀。

照片虽然年代久远,已经泛黄,显得老旧不堪,但是吴三维还是可以清晰的辨认出,那个“不合群”的**军官赫然就是年轻时的乔恩教授。

虽然现在的乔恩教授肤色暗淡,眼部出现细纹,鼻翼两边的笑纹加深,颧骨附近的肉往下移,看起来变化很大,但是面部眼耳鼻喉这些关键点的坐标却几乎没有发生变化。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照片上的**军官看起来20多岁,现在的乔恩教授看起来60多岁,两者相差了50岁。

但是,现在距离**德国的覆灭,早已超过百年!

眼前的乔恩教授难得已经150岁了?

.

发现了异常之处的吴三维并没有声张,而是把那张老照片小心翼翼的挂在了墙壁上。他知道这也许就是教授的秘密。

喜欢揭露别人秘密的人,往往不受欢迎。

更何况,他还希冀乔恩教授可以帮他对抗灰袍人。

...

不过自此以后,吴三维更加留心了,一个个谜团浮现出水面。

乔恩教授使用的语言是一种老德式英语。

他的衣柜中存放着一把古董猎枪。

他喜欢吃巴伐利亚红肠。

他养了一条叫做“希特勒”的小猎狗。

...

吴三维甚至发现,乔恩教授并不在意自己刺探他的秘密!

有一次,他忽然响起了一个人和照片中的一位军官长得很像,忍不住趁着教授正在给学生们上课,潜进了教授的办公室。

他刚把照片拿在手中,门“哗啦”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乔恩教授正站在门外。

...

吴三维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大脑飞速编纂合理的借口来解释这种不合理的行为。

“哦...照片上那小子叫做海森堡。”乔恩教授看了一眼他手指所压的人像。

“海森堡?”吴三维强忍住心中的震惊。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个名字,而是震惊海森堡竟然会出现在这张照片上。

沃纳·卡尔·海森堡,德国着名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的主要创始人,一本《量子论的物理学基础》掀开了微观运动的神秘面纱,曾获得过诺贝尔物理学奖,是20世纪最重要的理论物理和原子物理学家。

最关键的是,他还是**德国原子弹研究计划的总负责人!

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和乔恩教授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中,实在无法想象。

...

乔恩教授似乎对他偷偷进入办公室感到生气,反而接过那张老照片,用手抚摸着上面的人像,喃喃自语:“他现在也许已经化成了一堆白骨了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我还活着...”

...

正当吴三维侧起耳朵,准备聆听他“泄露”出来的秘密时,乔恩教授却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放进了抽屉中,并上好了锁。

抛下一句:“知道得多了...对你并没有好处!”

...

吴三维只得收敛内心的疑惑,专心研究异蛋白,不过自此之后,两人的关系融洽了许多。

乔恩教授甚至会无视灰袍司机的锐利眼神,邀请吴三维前往自己的住所。

那是一个乡村别墅,门前的花园中种满了盛开的鲜花,屋后的菜地中,鲜嫩小葱绿央央。

让吴三维意想不到的是,乔恩教授的夫人竟然专门为他“制作”了一桌子华国菜。

看着鲜艳的菜肴,闻到熟悉的香气,吴三维感动不已。

虽然在他进门时,已经在门前的垃圾桶中发现厚厚一沓外卖食品包装袋,至少还有人记得他是一个华国人,会专门为他点华国菜。

...

一顿完美的晚餐后,吴三维和乔恩夫人的关系变得异常融洽,用她的话说,吴三维太像他们英年早逝的孩子了。

...

两个高鼻梁,绿眼睛西方人的孩子竟然像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人?

吴三维一点也不相信,除非是出现了超级基因变异,或者是撒错了种子。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昧着自己良心”,当场把乔恩夫人认作干妈,因为多年的生活毒打告诉他,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就低头,不丢人。

何况,这位“干妈”并没有别的坏心思,只是一味的想拥有一个黑头发的儿子。

...

乔恩教授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的发生,似乎并不同意夫人的做法。

不过当“干妈”从箱子中拿出一个银灰色的怀表,交到吴三维的手中时,他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脸色铁青却语气柔和:“夫人,这枚怀表是...我曾曾曾祖父制作的第一块钟表。”

“算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了...”

“干妈”乔恩夫人脸色顿时阴沉:“传家?”

“还有人为你传家吗?”

“还是你准备活上千万年,和那些怪物一起永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