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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翊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静儿到了长安之后,令尊上蹿下跳,联合长安朝堂里的大半朝臣纷纷上书项辰要将她处死,静儿与令尊无冤无仇,想来这一切都是出自王姑娘的手笔?”

王珺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许久,才微笑道:“将军果然睿智,当年我流落濮阳,被独孤静欺辱了几次,早就想报仇了,可惜,姚玄将她当宝贝,护得滴水不漏,我找不到机会,足足等了三年,才等到她落到范启手中,被送去长安城。”

姝儿脸色铁青:“令尊倒是很听你的话。”

王珺瑶趾高气昂地道:“谁让独孤静艳名远播,我爹见她将姚玄迷得神魂颠倒,自然也忧心陛下会被她迷惑,成为我皇后路上的绊脚石。”

司徒翊见姝儿脸色不善,怕她们两人当场打起来,拉着姝儿的手臂,宽慰道:“你放心吧,静儿长着这样一张脸,项辰应该不会下旨杀她,独孤雁和我师父师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将她救出来的。”

王珺瑶狐疑的目光不停得在姝儿和司徒翊之间打转:“独孤静不是你师妹吗?与林姑娘又有什么关系?她为何这般在意?”

司徒翊不答反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姝儿在濮阳城?”

王珺瑶身子忽然一僵,她不敢支持司徒翊冰寒的眼,垂眸道:“黎阳被范启攻破,寿阳和并州又有重兵驻守,你想要救独孤静,濮阳是去长安的必经之路。”

司徒翊淡淡道:“以前倒是不知,王姑娘竟这般会算计,想来我师父师娘和独孤雁他们能早我一步得到静儿的消息,也是拜姑娘所赐。”

王珺瑶道:“司徒翊将军切莫误会,我并非真的想要置独孤静于死地,我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再见将军一面,我知独孤静是你师妹,不会真的置她生死于不顾的。”

“哦?”司徒翊眉梢一冷,饶有意味地看着王珺瑶:“如今王姑娘已经见到我了,可静儿还在长安深宫之中生死未卜,不知王姑娘下一步,是作何打算?”

经司徒翊这么一提醒,姝儿才发现在独孤静这件事上,问题的症结出在王珺瑶身上,恍然道:“你父亲不想在明面上背叛魏国?但又想将你这颗棋子安插在齐国,好为自己家族留一条后路?或者说,你说动了你父亲,将你当做棋子送去齐国?”

王珺瑶一如既往的不理姝儿,只是柔情款款地看着司徒翊,用略带羞涩的口吻道:“我来濮阳时,已命人将当年你在濮阳城救我之事传扬出去,我与陛下年少就相识了,他对男女之情并不怎么上心,若是知道你我早有情愫,为了两国邦交,也会成全我们,到时我爹只需以我败坏门风为由,将我逐出家门,再将我妹妹送入宫中,这样陛下也不会太过追究。”

司徒翊冷笑一声,不屑地讥讽道:“你好像忘了,你们那位陛下当年可是生生从我手中将含笑夺走。”

王珺瑶努努嘴,笑盈盈地道:“含笑是你与陛下联手做的局,这事早在姚闵被俘虏的时候就传遍朝野了,陛下爱女子才华更胜容貌,可比起江山社稷,女子的才华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了。”

司徒翊咳嗽一声,道:“...你对你们那位陛下可能有些误会...”

姝儿用力的踩司徒翊的脚,司徒翊喝了口茶,淡淡道:“你说得没错,对他而言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女人确实没那么重要。”

“德妃娘娘...”王珺瑶自嘲道:“听起来好听,但终究只是一个妾室,将来他若立了别的女子为中宫皇后,我还得日日请安,居人之下,不,我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司徒翊故作忧虑地道:“王姑娘待在下的这番情意,令在下很是感动,只是姑娘这般自毁清誉,这于你们王家的名声总是不利。”

王珺瑶道:“将军放心,我与家父已经商量过了,我们只对外传我三年前在濮阳城感染瘟疫,在养疾坊得你救治照顾之事,救命之恩,原就该以身相许,即便传扬出去,也是合乎道义的。”

司徒翊看着王珺瑶,笑道:“有道理,姑娘当真是蕙质兰心思虑周全,所以你刚刚说你一回家就会被你爹逼着入宫,也是骗我的?”

王珺瑶半嗔半笑地道:“我俩的事要是不成,我爹是真的会逼我入宫的。”

司徒翊笑问:“我俩的事如今是谈成了,那静儿呢?姑娘打算如何转圜?”

王珺瑶被司徒翊的“灼灼”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浅笑道:“这个是最容易的,过几日,我就要陪爹娘和哥哥去长安探亲,我表姐赵德音高居贵妃之位,后宫之事,都是由她说了算的,独孤静自入长安之后,就被范启送入宫中,只要表姐愿意帮忙,我们里应外合,救出独孤静应该不难。”

司徒翊有些惊讶:“你要去长安?”

王珺瑶点头:“我父亲虽然已经不在长安为官,但我叔父他们都还在朝堂上,我爹娘每年都要去长安小住几日,今年我被陛下封为德妃,虽然还有三年才入宫,但我爹说按着规矩是要亲自去长安叩谢皇恩,我本来想装病不去的,可娘亲说陛下如今独揽大权,平日里喜怒难辨,我们还需小心行事。”

司徒翊不解:“既然封妃了?不是应该立马入宫吗?为何还要等三年?”

王珺瑶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透露出一股恨色:“我叔祖父前两个月去世了,陛下要我守孝三年,才能入宫。”

至此,姝儿彻底明白为何王安会愿意陪着女儿冒险倒戈一击了,为叔祖父守孝三年,这个理由实在是牵强的可以,比德妃这个位份还要牵强!

晚上,司徒翊跟着姝儿进了客房,房门刚关上,姝儿便兴师问罪道:“你两日前就知道独孤静被送去长安的事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独孤静暂时也没有性命之忧,我不想让你着急。”

“谁说我为她着急的?”

“她与你一母同胞,虽是姐姐,但在你眼中,她只怕是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妹妹,如今她有难,你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你真的要和王珺瑶合作?我盘算过了,即便没有她,我们自己也能救人!”

司徒翊用手点了点脑子,似笑非笑地地道:“王珺瑶的这里和她爹王安一样,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她算准了项辰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我,所以敢以我为由,拒绝入宫为妃,可她就没想过,她用独孤静要挟我是非常愚蠢的,项辰既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得罪我,我大可以直接开口问项辰要了静儿,我想魏国朝堂更乐意看到项辰将她送给我祸害我!”

姝儿认同地道:“是哦,你的一句话就能救独孤静,那你还和王珺瑶周旋什么?”

司徒翊道:“我直接开口,就需要付出城池的代价,这事就要和我爹商议,还有我爹的一众老部下,为了一个女人,牺牲几座战士们浴血奋战才打下来的城池,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静儿的名声也不好,我若冒冒然的提出,怕引起我爹和他那些部下的反对。如今王家愿意帮忙,我们只要从旁协助,事情就简单多了。”

“但代价是王珺瑶要你娶她!”

“代价是王珺瑶自毁清誉,而我不过是多添一笔风流韵事,我刚才有说过要娶她吗?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她毁了自己的名誉,就是为了能够嫁给你,若你不娶她,那王安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讨王家的好吗?”

司徒翊看着气急败坏的姝儿,忍不住长长叹息:“我刚刚还说王珺瑶没脑子,怎么你现在也变这样了,你好好想想,王珺瑶若真是到处宣扬她倾心于我,项辰会如何?”

姝儿静下心来,细细的想了想,恍然道:“依着项辰的疑心,他一定会不顾流言蜚语,尽快将王珺瑶接入宫中,他绝不会给你机会与王家联姻。”

“智商终于上线了!”司徒翊无奈地摇摇头:“项辰是一个走一步想十步的人,我父子还未称帝,他就已经在草原上布局,试图用拓跋氏和血月城的势力牵制我们,试问,这样一个皇帝,怎么可能让我有机会与王家联姻,雁门可是魏国的门户。”

“一旦我与王珺瑶的流言传开,他一定会表现得对这些流言毫不在意,并且急召王珺瑶入宫。”司徒翊惋惜地摇摇头:“王珺瑶这次去长安,真可谓是自投罗网。”

姝儿感叹道:“就一顿饭的时间,你们的心思就弯弯绕绕成这样,你们这是上演碟中谍还是计中计啊!”

司徒翊无辜地道:“我这可是为了救你姐姐才与她周旋的。”

姝儿恨恨地去捏司徒翊的脸:“你这张脸,从以前就很讨女人喜欢,但你这颗心,却是墨黑墨黑的!”

司徒翊任由姝儿的一双手在自己脸上捏圆搓遍:“傻丫头,你当真以为王珺瑶是喜欢我这个人,才这般不管不顾的想要嫁给我?”

“不然呢?”

“她对我有好感是真,但这份好感不是今天才有的,三年前就有了,这三年来她除了偶尔给我写一些信撩拨我之外,并无太多举动,今日突然说要嫁我,甚至不惜用静儿的命来要挟我,你可知为何?”

“还能为何,皇后梦碎呗,心里不甘心,想从你身上重新找机会。”

“没错,若我还只是三年前一个普通的齐国将军,即便今日她当不上魏国的皇后,也未必会孤注一掷的想要嫁我,说穿了,她想要嫁的不是我,也不是项辰,而是皇后之位。”

姝儿酸溜溜地道:“那倒也未必,她看你的眼神,还是很有情意的。”

司徒翊笑:“这个女子心思太复杂了,真情假意的我也懒得分辨,反正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姝儿问:“你师父师娘是约你在濮阳见面吗?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司徒翊道:“也就这一两天,我师父师娘没有儿女,一直将我们师兄妹几个视为己出,静儿又是最小的,从小就最得他们二老宠爱,今日静儿被困长安,又被魏国朝臣视为亡国祸水,师父师娘只怕也是心急如焚。”

姝儿边思索边问:“遇到王珺瑶是偶然,若没有王珺瑶,你们打算怎么救独孤静?”

司徒翊道:“我手下有一个擅挖地道的将军,只要弄清楚静儿被困在那座宫殿里,我就有办法通过地道将人救走。”

“你这个法子是能将人救走,但你们却很难走远,过不了几个时辰,宫里就会发现独孤静不见了,即便你们日夜兼程逃出长安,但从长安回齐国一路上关卡重重,你们又人多眼杂,即便武功再高,最多以一敌百,若追兵人数上千或是惊动了地方官员,很难全身而退。”

当年她和师兄师姐去巩县玩,就吃过这样的亏,当时李荣仗着手下人多,差点就将他们四个人给打趴下了!

司徒翊笑:“所以,我原本是打算请你帮个忙?”

姝儿警惕道:“什么忙?”

司徒翊道:“冒充静儿两天,待我们成功逃到齐国了,你再揭破身份?你放心,我会找人在长安接应你,待你出宫,就将你接去邺城。”

姝儿一愣,随后怒道:“你不怕我被抓吗?”

司徒翊温雅一笑:“我会派人通知你爹娘,让他们赶去长安救你!”

姝儿心里不是滋味,她气呼呼地坐到凳子上,盯着桌上的蜡烛不吭声。

司徒翊温言哄劝:“我这不是为了救你姐姐吗?你被抓不会有性命之忧,独孤静就不同了...”

姝儿气鼓鼓地打断道:“你才不是为了独孤静,你是为了你师父师娘,你若真那么看中独孤静,当初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姚玄而无动于衷了,今日要不是你师父师娘急着救人,你才不会冒险赶去长安。”

“是!”司徒翊也不否认:“我确实是为了我师父师娘,我年少时就在天山学艺,师父师娘待我极好,我自然不能看着他们身陷险境。”

“那你就把我置于险境!”

司徒翊好笑地道:“姑奶奶,那是险境吗?那是你说了算的地方,当年我被项辰追捕,最后还是靠你帮忙才逃出来的。”

虽然他这么说有几分道理,但是姝儿心里还是不舒服,故意气他道:“你这么说倒是没错,当年姑奶奶我为了让你平安逃出来,可是牺牲了色相的,当然,你要是不介意,我再牺牲一次也无妨。”

“你敢!”司徒翊终于不笑了,他坐到姝儿身旁,握住她的手,极认真地道:“我知道你刚刚说的是气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一直都撒有药粉,除非你心甘情愿,不然没人能碰你。”

姝儿用力挣开司徒翊的手,眉梢眼角全是哀伤:“我是不是也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你根本就不爱我!”

司徒翊凝视着姝儿恼怒的眼,语声强硬:“我是如何待你的,你心里清楚,难道只有满心里想要占有一个人才算是爱吗?欣赏,守护,提供情绪价值,难道这些都不是爱吗?”

姝儿用手遮住耳朵:“我说不过你,我从以前就说不过你,我不想和你说了,你出去。”

司徒翊耐着性子道:“那我们退一步说,若我不去救独孤静,你会怎么样?”

姝儿蹙眉:“什么意思?”

“若我和我师父师娘不愿冒险去救人,你会怎么样?你会看着她被困深宫?或是被项辰下令处斩吗?”

姝儿想了想,明白了司徒翊言下之意。

“你不会,那毕竟是与你血脉相连的姐姐,你会去长安救她,当然,你可能会向你爹娘求救,向你兄长求救,甚至向你远在西域的亲爹求救,但不论你用哪一种方法,冒充独孤静,给她充足的逃跑时间,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姝儿板着脸,冷哼道:“我自己去可以,你把我送出去就不行!”

司徒翊笑:“可是不管是你自己去,还是我把你送出去,你都有能力保护自己,只要你不愿意,没有人能强迫得了你不是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项辰是一个不定性因素,他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浮戏山庄那个晚上,她的的确确是受制于人,失去了自保之力,但那个晚上,她若当真以死相抵,想来项辰也会忌惮三分。

但她向来把自己的命看得比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要重要,项辰是了解她的,所以那晚才敢那般对她!

虽说那时她与项辰两情相悦,但那晚的事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只要想起来,就会觉得难过。

她不想回长安,不想再见那个人,不想再重回到那种无力改变又随时会被舍弃的生活。

当然,她也不想因为这些事,与司徒翊争吵,她叹了口气,道:“如今有王珺瑶帮你,我就不跟着你们去长安凑热闹了。”

司徒翊手抚额头,面露难色:“...这只怕由不得你。”

姝儿刚想说话,屋外有人敲门,司徒翊将门打开,是王珺瑶的丫头,翠瑶。

翠瑶对司徒翊行了一个屈膝礼:“我家姑娘有两句话,要我带给将军。”

司徒翊将她请了进来,姝儿虎着脸坐在桌边没理她,翠瑶轻蔑地看了姝儿一眼,转头,对着司徒翊恭敬地道:“我家姑娘说,要救独孤静,还需要林姑娘出手相帮,但请将军放心,我家姑娘只是要林姑娘帮着拖延几日,她会护着林姑娘,不让林姑娘有危险。”

司徒翊笑看了眼姝儿,转头对翠瑶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姑娘,她的意思我明白了,请她放心,林姑娘一定会倾力相帮。”

翠瑶走后,姝儿气得将杯子摔到地上:“她这分明就是借刀杀人!”

司徒翊赞同地点头:“冒充独孤静又放走独孤静,若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女,单这两条就足以让项辰杀你立威泄愤,她这个算盘当真是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