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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柳司空叫他“花公子”的时候,通常都没什么好事。

这一点,楚十三已经验证过很多次了。

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柳司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半夜三更的留自己在他的房间内。

柳司空确实是个很闲的人,有很多时候,他甚至会闲得慌,闲得发苦。

不过这种时候,他通常会去做两种事。

一种是去偷一件稀世珍宝,再一次标榜自己盗圣的战绩,比方说偷天元皇帝的玉玺,他偷到之后,直接就挂在朱雀大街的门楼上。

另一种就是找个朋友喝酒,直到喝得烂醉,最好是醉死在路边,在臭泥潭里睡个三天三夜。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喝酒的好时候,屋子内也没有酒。

所以楚十三很奇怪的问:“你见到谁了?”

柳司空顿时一副苦瓜脸,面色也变得怪异起来,喃喃道:“楚红楼!”

“什么!”楚十三惊得差点跳起来,旋即又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柳司空。“看来你是真的喝多了!”

“至少有几十个人都可以证明,我一直就在大厅里。哦!中间还出去和那个西方人罗素打了一架,不过那也是有几十个人看着的,你怎么可能看到我。”

柳司空叹息道:“我当然知道,难道你以为我是傻子?”

楚十三道:“你当然不是傻子,你只是见鬼了!”

柳司空怒道:“我说的是看见了楚红楼,并没有说看见的楚红楼就是你!”

楚十三依旧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冷冷的问:“我是不是楚红楼!”

“是!”柳司空回答的很干脆。

楚十三又问:“那你是不是说看见了楚红楼!”

“是!”柳司空依然没有犹豫。

楚十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就是楚红楼,但他却从未离开过杨佑等人的视线,所以他不可能在侯府的其它地方,所以柳司空看到的,当然也不可能是楚红楼。

柳司空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认真的说道:“你说说看,这天底下,会不会还有第二个楚红楼!”

话一说完,他自己却又摇摇头,显然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对,但他又实在想不通,因为他确实看到了楚红楼。

他之所以震惊,就好像他突然在某一个地方,又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样,这实在无法解释。

楚十三也沉默了,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在侯府,看到了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不!应该是说一个跟以前的我很像的人?”

这句话很拗口,但是柳司空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说得不错,如果不是有这两天的相处,而且烂赌鬼也认可你,我只怕会认为,侯府内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楚红楼,毕竟你现在这副尊容,实在让我看着有些别扭。”

楚十三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他非常清楚,像柳司空这样精明的人,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人长得像自己,就认定那人是楚红楼。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果然,只听到柳司空叹息道:“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当时正在练剑。一开始我只看到背影,但那动作体态,简直和你完全一模一样,尤其是他的剑术,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练的,正是你们楚家的凌云十八剑。”

柳司空喜欢开玩笑,但现在却说得很认真,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他继续道:“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准备再靠近一点,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却突然转过身来,那一瞬间,我直接就惊呆了,藏在暗处,一动也不敢动。”

楚十三苦笑道:“你是不是也以为自己看见鬼了?”

“不错!”柳司空叹了一口气。

“那张脸,几乎和以前那个楚红楼完全一样,不管是气质和神态,甚至连皱眉的样子,简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实在不敢相信,天下竟然会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

柳司空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见过的怪事多不胜数,胆子同样也大得吓人。

像夜宿乱坟岗这种事,对他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现在他回想起当初的场景,依然觉得惊骇,语气竟都开始微微颤抖。

可见他当时,他确实已经是惊骇到了极点,无论是谁,突然看到一个刚和自己在一起的人,莫名的出现在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只怕谁也无法做到比他更镇定。

奇怪的是,随着柳司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玄乎,楚十三却反而越来越镇静。

因为通过柳司空的话,他突然想通了许多事情。

柳司空惊讶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难道我说了这么多,你一点儿都不吃惊?”

楚十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了一句:“多谢!”

柳司空更惊讶了,奇怪的问:“你是不是听到又出现了一个自己,被吓傻了!我都这么糟心了,你还要谢我?”

楚十三笑道:“我当然应该好好谢你,若不是你发现这个人,我又怎么能想明白那些事情呢!”

听他这么说,柳司空顿时来了精神,忙问:“你想明白了什么?”

楚十三叹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宁馨会认为,是我杀了她的父亲,我也想明白了,唐婉儿和太玄真人一家究竟是被谁所杀。”

柳司空顿了顿,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看到的那个楚红楼做下的,他就是陷害你的那个幕后黑手?”

楚十三冷然道:“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至于他是不是幕后黑手,只怕还难以下定论,但至少可以确定一点,这一切绝对与他脱不开关系。”

旋即,他又笑道:“你帮我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难道我不该好好谢你?”

柳司空听了他的话,依然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说的或许有理,但是我还是有一些事情没有想明白。”

“请说!”楚十三道。

柳司空道:“一个人的外貌,或许能够通过高深的易容术来改变,甚至动作和神态,都能够模仿,但是一个人本来的气度,还有你们楚家的凌云十八剑,这些又是怎么做到的,我实在想不通。”

楚十三叹道:“其实我也想不通,不过等我们抓到那个人的时候,也许一切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