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传说中可以提供灵气的灵玉髓？！！”
“瞧着王先生的样子，十有八九是了！”
“我的老天，这拇指大的灵玉髓，该能提供多少灵气？？”
“这你就要问问小洛姑娘了，这次的寒江图听说又是小洛姑娘买下的。”
“嘶——这小洛姑娘踩了狗屎不成？连续两次都开出了这种宝物？！说起来，上一次的那枚须弥戒，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那才叫珍贵......”
“那也要有本事才行，没听说最近那两位姑娘都多了‘洛家双妖’的名号吗？百十号人硬是消失了，那可是妖女！”
“要我说啊，还是靠男人，你们是没见乌家大公子那个热情的劲头，啧啧......”
“我靠，你不要命了？上回那个人怎么死的你忘了？！”
“额......我、我也没说啥啊，不至于吧......”
云九洛从隐秘处拐上二层，听着楼下传来的阵阵哄闹，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上一回她在一得阁当场搏了王掌柜的面子，直接摆明了自己的不快，第二日她又一出现便在人家门口杀了人，一得阁也没有计较，还将一条隐秘的道路告知，以示修好的诚意，云九洛坦然受了，恩怨自然也就过去了。
清屏笑道：“小姐这一次又猜中了？”
云九洛懒散地倚在栏杆上，随意地点了点头。
远处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脚步声与脚步声之间不仅声音大小完全相同，连间隔的时间都别无二致，云九洛双目微亮，望了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身厚重的墨色衣裙，在这炎炎夏日，会如此穿戴的恐怕也只有一个人——柳林川！
视线向上，果然是一张死气沉沉的脸。
一路行来，柳林川的双眸并不完全张开，眼皮微垂，遮掩了三分之一的眼珠，那双本该明亮的眼眸便分外无神。如云的乌发用简单的乌木簪子别成堕马髻，坠在脸畔，将她半边苍白的脸颊笼在一片阴影之中，整个人因此显得麻木且阴沉。
柳林川走到云九洛二人面前，停了下来，眼皮微抬，向云九洛点了点头，而后才继续向廊内走去。
云九洛也站直身子，微微福身行了一礼，两人对视一眼，倒好似有了一种别样的默契。
望着柳林川的背影，清屏有些惊喜地压低声音：“比你想的还要快。”
云九洛点了点头：“明日我去看那副《武陵豪杰》，若是再破出好东西，她便该按捺不住了。”
清屏无奈道：“若是叫旁人知道了小姐的本事，绝不会是按捺不住这般简单。”
云九洛微微一笑：“所以，在《武陵豪杰》的前一天，我会叫他们去破《游鱼》，那幅画里，什么都没有。”
清屏含笑点头：“如此一来，只要让他们知道并非次次成功，你的安全才会有一定保障。”
云九洛重新靠在栏杆上，目光移向柳林川离开的方向：“还是要靠乌闵和柳林川，也不知道柳家会不会有什么消息。”
那日在乌家感受到的碎片气息虽然明显，却格外微弱，与茯流当日在锁云涧下镇压的那枚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云九洛便想，或许，柳家之中也有一部分碎片呢？况且她做这一切，本来也是为了引起柳林川的注意，如今有了乌闵，自然更是方便，但是若能也探一探柳家，何乐而不为？
说话间，场下的灵玉髓展示已经完成，小厮捧着灵玉髓的白玉匣子，躬身走了过来，笑道：“小洛姑娘，这是您开出的灵玉髓，您看你是直接带走还是......”
“直接带走。”
小厮连连点头，将那匣子递了过来，清屏上前一步接到了手中，那小厮拱手一礼，退了下去。
云九洛这才打开匣子，有些新奇地瞧了几眼，她入修炼一途时日短暂，许多东西还不懂得，这灵玉髓也是第一回见。
清屏笑着解释道：“灵玉髓乃是天地灵气经由自然的锤炼压缩形成的一种石头，似金似玉，其内蕴着堪称庞大的灵气，却可以被修灵者轻易吸收，且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因此十分受追捧。这灵玉髓有拇指大小，光泽柔和，且极沉，想必足够你用到高级灵者了。”
云九洛双目一亮，她现今还卡在中级灵者的瓶颈处，这小小一块玉髓，竟可以叫她用到高级灵者，果然非凡，完全对得起《寒江图》上那对于普通人来说天文数字一般的价格。
清屏没有说的是，灵玉髓皆是由自然之力压缩数千上万年而形成，因此十分罕见，灵者的实力便用灵玉髓来提升，世家大族之中，也只有三大守护家族的嫡脉子弟可能有这样的待遇。
可是云九洛不该没有。
天赋固然重要，可勤勉修炼，善用资源，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晏池秋如何将云九洛放在心上，清屏是知道的，因此更不能理解他放任云九洛独自修炼，甚至连修炼资源也不提供的行为。
她又哪里知道，云九洛灵海枯竭，而今修炼，不过是借着上一块本源碎片的力量勉力为之，若是进境太快，势必破坏目前的平衡，从而引发无法估计的后果。
当然，云九洛自己也不知道。
更没有人知道的是：“小洛姑娘再得灵玉髓”的消息一出，蓉城的某个巷子里，一只黄鹂盘旋三周，高飞而起。
那黄鹂此次的双眼并无不妥，可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鸟喙处有一点不同寻常的土黄色，那是有人在它的鸟喙上使用了灵术的痕迹。
黄鹂离去不久，当日傍晚，彩霞漫天，一驾墨色的马车映着即将坠落的夕阳，摇摇晃晃进了蓉城，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马车一路向西，最终竟然停在洛家宅院之旁，赶车人自车上一跃而下，抬手扣了扣斑驳的门扉，小半晌后，那门自内打开，院内悄无声息跪着数人。
那赶车人又跃上车轴，将那墨色马车赶入院内。大门轰然关闭，自始至终，车内之人一言不发，也一面未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