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萝抬手拉住白栾的袖子，神色有些紧张：“师父，什么不对？姐姐会有危险吗？你会不会去蓉城？我能跟着去吗？”
余青萝是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几个月不见，她身子长了不少，但也不过堪堪够到白栾的肩膀，此刻需要努力踮着脚尖引起他的注意。
白栾回过神来，看了她半晌，余青萝歪着头不解道：“师父？”
白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却仿佛并没有在看她。
余青萝便懂了，她松开了白栾的衣摆，轻轻退后了两步，十分仔细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白栾皱眉来回走了几步，淡紫色的袍角翻飞，仿佛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过了不知多久，白栾终于停下了步子，余青萝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已经想明白了。可转瞬这口气又提了起来，白栾随性而为，万一他不肯帮忙……
白栾沉声道：“莫寒几日前来了消息，说是虚无之地的调查有进展，晏池秋已经从蓉城离开，赶回来至少需要一天一夜，此刻云九洛身边除了清屏那丫头，必定空无一人。”
余青萝几乎清楚感受到自己猛烈的心跳，她上前一步正欲开口，被白栾罕见严厉的眼神制止。
“你在这待着，我去一趟蓉城，放心，至少会保住她的性命。那些人也不敢惹我。”
余青萝眉头紧皱，垂在腰畔的右拳猛然握紧，目光戒备且倔强：“既然不敢惹你，我自然不会有危险，我要去！”
白栾眼中没有笑意，但依然温和，开口耐心劝导道：“这些家族的老家伙们不敢惹我，不代表旁人也不敢。”
“晏池秋离开的时机太巧了，云九洛又未详细说明为何时间仓促不得不战。一定有着什么，是他们不得不这样选择的理由。而我一直相信，世上的巧合八成都是人为。”
余青萝握紧的右拳松开，不再坚持。她想到自己死前，云九洛也曾按着眉心不安地说：“奇怪，太巧了，这世上的巧合八成以上都是人为，我实在无法调动人手，此次你千万当心。”
白栾看她不再坚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容恢复了慵懒和肆意：“乖，人为还是天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把她平安带回来的。”
……
虚无之地。
九婴背对着殿门侧躺在船上眯眼假寐，伴随着一道清风，有声音无声无息落地。
九婴嗯了一声，既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转头去看。
“主子，已经安排妥当了。”
九婴又唔了一声，问道：“他们两个休息得怎么样？”一面问一面扭头起身，万般妖娆地伸了个懒腰。
来人将头埋低，死死盯着同为墨色的光滑地板：“刚才出了殿，说是要去城里看看，属下看他们心情不错，应当是满意的。”
九婴点了点头，唇角勾着满足的笑意，眉心的朱砂痣也随之而动，仿佛活过来一般。
“这是当然，我们可是一直在谈论姐姐呀。”
少年笑的纯真，眼眸清澈如初生的小鹿，这份纯真与妖异混在一起，竟然格外的和谐，只是叫人催生出蹂躏的欲望。
如此美景，来人却已经心头颤抖，低声道了一句“属下告退”，恭敬地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