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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八零年的糯米糖 > 第一百零二章 辞去老师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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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辞去老师一职

男女关系不严谨,在现代只是遭人唾骂,在七八十年代却是十分严重的作风问题。

段三混在人群里,想起刚刚厉显嘱咐他的话,叫骂的很是起劲:“这两人简直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当初高山村落难,是我们鹿县村的人连夜去救,救回来还把自己的房子分给她们住,没想到这高爱民恩将仇报,竟然如此糟蹋大家伙的心意。”

常家遇到了这样的事,又是大庭广众被翻出,藏也藏不得,常有信的脸面丢尽,所幸就也不藏了。

他怒火中烧间,听见段三在边上说:“大队长,这两人可饶不得,要是放过了,日后别人还不笑话死我们鹿县村,我看啊,寻个由头,就说这俩人无颜活着,跳潭自尽了。”

常有信猛的抬眸,对段三颇有些刮目相看,他和生产队的其他人不一样,他早年是上过私塾,甚至在县里做过几年工的,他知晓如今的组织风气。

将人“沉塘”这种事,要是被上报组织,只怕整个生产队都会受到批评,可若两人是投湖自尽,那与他们就没有干系了。

时代发展至今,一些封建陋习渐渐被摒弃,但在偏远的鹿县村庄里,众人对于常有信说出的“沈氏不知廉耻,与外村男子苟且,羞愤难当,沉湖自尽”无半点异议。

两人被塞着破布一路拖到幼龙谭,找来大石头捆在绳索上。

“扑通”一声,沈翠萍双目赤红,带着绝望和不解,被那腥臭又窒息的湖水包裹。

她娘总说她命好,十七岁嫁入常家,虽一直没生出个儿子,但公婆和丈夫对她都不错。

她生头胎伤了身子,常家就让她和常子庚一起去外头看煤矿厂,常子庚人虽木纳又不解风情,但对她也是十分不错的。

她至今都不明白。

她沈翠萍怎么一朝之间,成了这样的下场,名声扫地,性命不保。

沈翠萍不由得想起几个星期前,她因为贪心从许糯的袋子里顺走了一瓶润肤油,那润肤油是真神奇啊,她不过涂了几日,脱皮干燥的脸便水润白皙了许多。

也就是在那一日,高爱民跟她搭话,夸赞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正是涂了润肤油的味道。

住在常家的那几日,沈翠萍被他夸得心花怒放,渐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时常寻着机会与他谈天。

沈翠萍有些怨恨,一切最初的源头,明明就是许糯的那瓶润肤油,是她害得她成如今这副摸样,可她沈翠萍落得这样下场,许糯却安然无恙。

沈翠萍不甘心,奋力挣扎,却渐渐沉落湖底。

常家。

女子没进常家大门,站在门口,同红着眼的潘银花道别,她眉目磊落,言语恳切:“高考在即,我还是要回去专心备考,往后就不能来鹿县村给孩子们上课了。”

潘银花如何不知道这是说辞,但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觉得心里有愧,面上无光,眼神闪烁不敢看她:“好,许糯同志,你…安心备考,真是对不住,让你受委屈了。”

许糯没说话,冤有头债有主,冤枉她的是沈翠萍,但常有信等人确实也是听信了,才会带着人去教室里找她。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那我先走了,再见。”

潘银花呐呐的想张嘴说话,却什么也没说,只小声道:“许糯同志,保重。”

常小红睡得不熟,听到敲门声就爬起来了,她躲在门后面,偷偷的探头,看见了许糯老师。

她依旧是温柔漂亮,只是此时的笑,似乎与往常都不大相同了。

她不敢过去。

只是看着那道身影转身,然后消失在常家的大门。

许糯从常家出来,看见了一直站在远处的男人。

他一下午都远远跟着,跟着她去了知青宿舍,又跟着她来到常家。

虽说现在没有别人,厉显却也不敢走太近,看她出来便转身朝山脚方向走。

许糯提步跟上。

过了一条小弯道,四周没有三岔路,两边都是耸起的山壁,厉显才转身,大步朝着她走来。

许糯停住等他。

见他面色不大好,许糯轻轻的喊了一声:“厉显。”

下一刻,就被人拥入怀中。

他的身子绷的死紧,许是紧张过度,还带着一点微微颤。

“我好怕。”

许糯一愣。

他闭着眼,在她耳边喃喃:“我好怕,糯糯。”

许糯从他怀里退出来,看着他。

厉显的眸子带着低沉沉的郁气,眼尾吊着红,想起那伙人气势汹汹的围困她,就像当年砸烂他家大门,将累的昏睡的厉程闫从家中拖出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厉显想一把火烧了这个村子,让那些人通通,通通消失不见。

察觉到他的紧张和后怕,许糯踮起脚,手轻轻的抚摸他咬的硬邦邦的腮,指腹一下一下的顺开,声音又软又糯:“厉显,没事了,沈翠萍那点小伎俩,根本害不到我,你别害怕,好吗?”

厉显伸手,轻轻的落在她的发上,小心的就像对待易碎的瓷娃娃一样。

许糯依偎过去,靠在他胸前,小手环着他的腰跟他撒娇:“厉显,我累了,你背我吧。”

“好。”

他弯腰,手穿过她的腿间,将人牢牢抱住。

许糯是真的觉得累,她环着厉显的脖子,安静的趴在他肩上,感受他步履间的小心和呵护,心底的那些不快慢慢也都消散了。

进程有大路,没有人会去走山路,因此一路上许糯都心安理得的让厉显抱着,一直到了山脚,她才下来自己走。

许糯认路有点迷糊,再加上和厉显在一起,她都是脑子放空跟着走,走到了国营饭店门口,她才奇怪的看他:“怎么走到这里来啦?”

“中午你吃的急,都没吃多少。”

许糯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这一笑,不仅晃了厉显的眼,更是让周遭的路人都屏住了片刻呼吸。

许糯今日一身带荷叶边的白衬衣,黑色的裤子衬得一双腿又长又直,精致的不行的五官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那甜美的笑,就连刘雨珊都看得有些呆了。

待看向许糯身边那道高大的身影,她就更吃惊了。

这段日子,厉显时常来国营饭店,但每次都是打包带走,从没留在饭店用过餐,刘雨珊冷眼看着,心里暗骂他蠢。

寻常人家有几个能天天上饭店的?还每次都打肉菜,恐怕没几个人舍得这样花钱。何况这男人一看就是哪个村的穷小子,想就知道,定是他对象奢侈又贪吃,他迫不得已才每天给她买肉吃的。

可今日的厉显,却着实有些不同。

一身黑色的黑衣长裤,将他衬得越发气宇不凡,沉默的站在人群中,震慑力十足,那周身的气度,说他是外头哪家哪户的少爷刘雨珊都相信。

他面容冷峻,却在看向许糯的时候变得柔和,小心问她:“想吃什么?”

许糯看了一下菜单:“肉丝面。”

“还有呢?”

“其他不要了。”许糯觉得一碗肉丝面就够呛,再点其他的她肯定吃不下。

“好,你坐这等我。”厉显带她找了座位,让她坐好了才转身去点菜。

刘雨珊一直留意着两人的互动,觉得厉显的行为举止真的半点不像农村人。

“同志你好。”

刘雨珊脸一红,仰头看他,才发现他长得真的好高啊,应该有一米八五以上吧,这样近距离看着,五官越发英挺帅气,而且声音也如此好听,对了,声音!

刘雨珊心下一喜,第一次见到厉显时他太过寒酸,以至于刘雨珊都没注意他的口音,他声音低沉磁性,说出来的一口普话丝毫没有乡里人该有的别扭,反而还和一股大城市的味道。

厉显的一口普话完全是厉程闫教的,厉程闫十七岁遇到厉显的母亲,一起出洋又归国,生活多年,多少也有了一点沪上口音。

刘雨珊觉得厉显根本不是农村人,或许是外面来的下乡知青。

当年国家号召知识分子下乡,许多受过教育的人被下放乡里,这其中不乏一些干部的子女,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将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

若是平时,刘雨珊对只能在乡间务农的知青没什么想法,但就在前阵子,国家高考恢复不久,有知青成功返乡了。

说不定不久之后,他也能返乡呢。

这样想着,刘雨珊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他如何会有那么多钱和票,肯定是家里头寄来补贴的,刘雨珊比平日热情,有些紧张的摸了摸头发,柔声问:“同志,要什么?今日有红烧狮子头,要不要?”

厉显点头:“要,还要两个肉丝面。”

想起许糯昨晚的食量,他说:“再要一个辣子鸡,红烧肉。”

他麻利的掏钱结账,拿票的时候,刘雨珊无意中看到了他口袋里的东西,倒吸了一凉气,眼里的光更加热切了。

刘雨珊在国营饭店上班,摸过不少钱,但很少见过那样一叠,而且她没看错的话,那里头还有几张一百块的。

普通人家哪能给子女寄这么多钱啊。

刘雨珊收了钱,见没有其他人来点单,就想着跟他聊几句,笑着问:“同志,你不是我们鹿县的吧?”

厉显等着她找零钱,闻言冷淡的“嗯”了一声,眼神一直落在许糯那,提醒刘雨珊:“同志,找零。”

“哦,哦。”刘雨珊有些不是滋味的找了零钱给他,还没再说上话,他就转身朝着许糯走去。

刘雨珊见他走过去,又是给那个女人倒水,又是帮她吹凉,心里暗骂许糯娇气。

娶妻当娶贤,她这样的女人,又奢侈又好吃懒做,还长了一副迷惑众生的狐狸相,肯定是入不了家中长辈的眼的。

刘雨珊的同事见她又是主动和人攀谈,又是不停的盯着人家看,有些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有些同志啊,不知怎的,没脸没皮似的,见到个单身男性就想往人身上扑。”

刘雨珊听出来了,却又不敢发火。

能在国营饭店上班的,家里头都有几把刷子,她刘雨珊的父亲好巧不巧,比对方的父亲低上一级,因此刘雨珊每日只能在她的冷嘲热讽下,故作不知。

刘雨珊想,等她嫁进好人家,到时候有她哭的。

许糯乖乖的坐在位置上,小手成拳放在放在下巴前,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厉显给她吹凉。

厉显把吹凉的水推到她面前,柔声道:“慢点喝。”

“好。”许糯接过去,小小的喝了一口,嗓子带了点热气,连带着心窝也暖了不少。

“烫吗?”

她摇头,两根小辫子一甩一甩的,娇道:“不烫啦。”

看着那两根整齐的小辫子,厉显有些脸红。

中午许糯吃饭慢,怕赶不上回常家一趟,就让厉显拿桌上的梳子给她扎头发。

厉显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原先并不懂辫子如何挽,还是昨日许糯教他的,他手脑灵活,看一遍就学会了。

大手一上一下,编了两条松松垮垮的辫子。

他原以为她会不满意,准备拆了重编,没想到许糯左看右看,很满意道:“可以了,就这样,扎紧了不好看。”

其实厉显觉得她扎紧了也好看。

许糯看厉显盯着她的辫子,凑过去,声音软软的:“臭厉显,又发呆,面好了啦。”

厉显回神,忍住想去摸她脑袋的冲动,对她笑了一下:“我去拿。”

许糯点头,看他端了一趟回来,又折回去,奇怪的问:“怎么啦?”

“还没拿完。”

他又走了一趟,把所有的菜都端回来,才重新坐下。

“肿么嗲啦辣么多,次不下。”许糯嘴里塞了半个红烧狮子头,说话含糊不清。

“没事。”

厉显见她跟只小仓鼠一样,可爱的紧,把自己匀凉的水递给她,叮嘱道:“别呛着,慢慢嚼。”

狮子头蒸的有些硬,许糯又咬了太大一口,嚼了半天都嚼不开,她嚼的腮帮子都酸了,准备一口咽下去,谁知没咽成,卡在嗓子眼。

“呜。”许糯鼓着腮帮子,难受的想吐出来,却发现桌上没有空碗,正不知吐哪去,一只大手伸过来。

厉显说:“糯糯,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