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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东海海面上,无数生活在沿海的渔家,纷纷驾船归航,而在这群人里面,唯独一艘游艇逆流而上,令发现它的渔民直呼不要命。

此刻开启自动导航的陈天侨钻出驾驶室,望向前方漆黑的天际线,惊出一身冷汗。

鬼知道,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为什么会在数分钟内,变得如此晦暗,忽然他想起出港时那些回归的渔民,瞬间回到船舱内,将广播打开。

“呲呲呲...咔...啦...呲,我国..近.日...沿海地....区,会..有台风..“麒麟”..过境,沿海风力9级,外海风力12级,请..渔民..切勿.外出捕鱼,出行注意安....呲呲呲...。”

似乎因为台风的关系,广播很快被切断了联系,至于下一连串噪音,此刻,听完台风预警信息的陈天侨,脸上陷入阴霾。

“现在可还不到绝望的时候,呵呵,昨天才说过与天斗,没想到刚好就给我赶上,现世报来的都没这么快。”

带着苦笑,越过舱门将自己用缆绳绑在桅杆上,这是古代水手,防止海浪将自己冲走的唯一办法,顺便在船侧翻时,能够隔断绳子及时逃生。

“轰隆隆!”

漆黑如墨的天幕上银龙疾走,雷暴轰鸣,拳头大的雨点像石子一样,砸得人疼,呼吸不过来,连眼睛也很难睁不开。

“该死!这大概是我这辈子,遇上的最大暴雨了!”

淋成落汤鸡的陈天侨,随着船只猛然摇晃,凭借强悍的体质,他完全豁免了晕船症状,但如果对象是普通人的话,相信连胆汁都能摇匀了。

“轰!轰!轰!”

突然连续三道粗壮落雷,伴随耀眼的光芒落于游艇附近海面,隐隐让其有种不妙的预感。

现在海面上最高的建筑,无疑是他这艘船,更可怕的是桅杆这东西,至少有一部分是金属制作。

“该死!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面对随时会让其丧命的落雷,他双手青筋暴起握住两指粗的缆绳,猛然一扯将其瞬间崩断,才脱离桅杆半息不到。

“轰!”

刺眼的白光骤然炸裂,暴雷携带煌煌之威轰击在桅杆上。

霎那间,折断木料,飞舞的银屑、犹如慢放的电影,在空中缓缓迸发,带起的电流顺着湿润的空气,不知觉使人皮肤微微发麻。

下一刻,巨大的声浪将陈天侨震得双耳失聪,随即嗡鸣声占据整个大脑,近距离面对天威的冰山一角,除了让他感到自身渺小外,更激起了无穷的征服欲。

“有朝一日!吾必当一拳风雨息,四海靖天明。”

宛如上天对蝼蚁的回应,刹那间,离船不远处的海面上,一道五百米高形如天堑的海啸顷刻形成。

什么叫开光嘴,自今早始,他感觉自己将一生的运气,全用在了这上面。

当下丝毫不敢犹豫,连船舱里准备的东西都没带,冲到船舷一个猛子扎进犹如混沌的海里。

“轰隆隆..”

夜幕下在雷声滚滚的伴奏中,亿万吨海水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落下,游艇瞬间化作废铁残渣,沉入漆黑的大海里。

海面下陈天侨只感到周身压力骤紧,好似有一只无形大手,将他的躯体狠狠捏爆,幸运的是数息间,这股无形的压强,来的快去的也快。

时间良久,直到他小心翼翼浮出水面,虽然海上的波浪已趋于平稳,天空中的风雨,也在逐渐散去,可自己那艘游艇却永远消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里。

“唉,时也命也,出发时斗志昂然,如今却落得出师未捷,狼狈而回,希望郭老头和烈他们别笑话我,出发时迦楼罗倒是挺担心我的,如今这么快回去,倒是满足了她的愿望。”

刚刚经历一场天灾绝境逢生的他,脑子里思绪纷乱,抬手拧开戴在手腕上的荧光指南针,对准来时的方向,便要游回港口。

众所周知,宽广的海洋上每逢台风过境,都会给当地的海洋生态,带来丰富营养物质,从而使得大量鱼类或猎食者聚集。

乌云尚未散去,昏暗的海面上一朵微光在上下起伏,他已经游了将近十海里,却还摸不到暴风雨的边缘,而且此刻海上无一丝微风,静谧得让人自内心发寒。

“嗯?!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鱼群!”

不知何时,他身边汇聚了无数鱼群,金枪鱼、沙丁鱼、三文鱼。梭鱼、鳕鱼,认识的不认识的,密密麻麻的,甚至将其托举出了水面。

面对这种罕见现象,他脑海里顿时出现一个形容词,“鱼潮!”,还未细想其中关节。

蓦然间,脑海如同过电般浑身颤栗,生物的本能让他预感到,死亡已在咫尺,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近,再联想到身下的海鱼。

“不好!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嘭,拉满的行动力,让他像只蚱蜢般弹立而起,在鱼群组成的陆地上,发足狂奔数百米,直到危机感消退,才下意识松了口气。

“嘶....怎么自己以前出海,没遇到过这么多事?!难道这是大海在为我开小灶补课...”

这时,他好像忘了自己还未离开鱼陆,这个既定的事实。

“轰”

须臾间,陈天侨只觉两眼一黑,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混沌空间,周身被无数腥臭鱼类,包裹的严严实实。

特别前胸后背两个方向,仿佛是有生命的液压机,将他细细研磨咀嚼,直到陷入昏迷,浑身的肌肉骨骼,变得软烂后,才被身下疑是舌头的肉块,送往黑暗深处。

“咳...咳咳..,我还没死?呕!这什么味道!”

漆黑的空间内,空气浑浊不堪,刺鼻的恶臭拼命挤入他的鼻腔,不由让脑内神经慢了半拍。

直到千刀万剐般的痛苦,涌入大脑,让一直以来凭借血怒,削弱痛感的他,现在吃足了苦头。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人类的疼痛通常都有阈值,当持续性的痛苦超过它一瞬,那剩下来的就只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