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心中的苦闷依旧无法消散。
“只谈未来,不念过往,霍将军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往后的日子我们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主公与他们不一样,我们只要往前走,便是一条光明大道。”子璜扬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霍廉又随一杯,两人喝着喝着倒是越来越熟络。
两人都是海量,愣是喝了三五坛,还没有丝毫醉意。
“好了啊!你们可别再喝了,家中这点儿酒可经不起你们如此挥霍,等下一次丰收了,你们爱怎么喝就怎么喝。”
苏皖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之前的粮食也仅够大家果腹而已,毕竟吃饭的嘴是越来越多,开荒的人也多,可粮食收成是有季节性的,如今还没到可以挥霍的地步。
苏皖也是在上月于月关镇带回了一个酿酒大师,这才勉强匀出些粮食来酿酒,总共也就几十坛。
两人很是听话的放下了酒杯。
这时候苏舟易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大致扫过众人,最后视线落在苏皖的身上,脸上明显有些激动,到嘴边的话愣是憋了回去。
苏皖心领神会的站了起来,往偏殿走去,苏走易紧跟其后。
“是不是有消息了?”苏皖给他倒了一杯水,示意他坐下说。
苏舟易立即坐下将水一饮而尽,眼里的喜色是如何也掩盖不住。
“是!我打听到父亲的踪迹,有人说三月前在镇邪军中见过他,最起码说明父亲还活着。”
镇邪军,顾名思义,乃是打着镇压叛军之旗号而组建之军队。其领军之人,便是那落荒而逃的赫铭。因其势单力薄,故选择往边境驻扎,以求自保。
“如今,镇邪军已然驻扎安州,赫铭更是自封为安王,与蛮夷沆瀣一气,父亲处境危急,而我们此地与他相距甚远,根本无力将他救出。”
这也是他不敢当着所有人面诉说的原因,若是让赫铭知晓自己的父亲在他的军营中,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毕竟大姐于他而言是有着血海深仇的。
他那样的人绝对会报复在父亲身上。
苏皖神情很是严肃,许久后道:“此事你不必继续跟下去了,这便是对父亲最大的保护。”
“可是……好!”
他欲言又止,心中暗自思忖,大姐的话不无道理,远水终究解不了近渴,此地距安州快马加鞭也需月余之久,一路还要穿越数个州郡,其间更有各方势力盘踞,带着军队根本行不通,想要救出父亲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们也不能因救父亲一人,将自己的弟兄们陷于危难之中。
“此事无须再提,你也累了用膳后早些休息,明日有其他事情安排你。”
苏舟易这才想到什么问道:“我看到外面驻扎着霍家军,霍将军是不是也来了?”
“人就在外面,你方才没瞧见吗?”
苏舟易挠挠头。
他进去的时候因为太过于匆忙,有三桌人在用膳,根本没有细看。
苏舟易出去看到霍将军的时候,一时间还有些不敢认,因为霍将军看着比以前消瘦了不少,脸上都有些凹陷,他想起在路上听到的消息,心想他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即使半年之久未见,依旧没有生疏感。
“你看着倒是成熟稳重了许多。”
“人总是要成才的,我若是再如之前一般,我大姐不得累死,作为她弟弟自然不能拖后腿。”
苏舟易对于霍廉的夸赞很是受用,霍廉在他心目中可以说是目标,是向往,被自己崇敬之人夸赞自是欢喜的。
当然他如今最敬佩的人是他的大姐。
应该说整个丰梁村上到七十岁的老人,下到三岁的孩童最崇敬的都是自家大姐。
父亲若是看到这样的大姐,会激动成何等模样。
早晨。
苏皖便召集所有人开了一个动员大会,当然也着重的欢迎霍家军的加入。
对于霍家军,几乎无人不知。
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是无比的自豪,霍家军都来投奔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足够强大,主公足够优秀。
霍家军的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倍感新奇,此刻无论是将军、士兵、还有百姓其乐融融,仿佛没有任何的等级区别,无论何种身份的群体都有代表发言。
大到攻打那个州郡,小到种植遇到的问题。
只要问题提出,便会有人记录,甚至还分配专人组后续跟进,而负责跟进对接的负责人便是成语君。
因为她本身识字,苏皖也是之后发现她有方面的能力,因此针对性的培养。
秋莲与燕葵则是跟在苏皖身边,算是苏皖的左右手。
田絮絮则是与秦禾一样,都已经带军队了,不过此刻她还带兵在外剿匪,当然让她去,是经过苏皖考量与分析的。
这个匪窝规模不大,恰好可以给她锻炼锻炼。
“主公,我们何时可以攻打洛阳,洛阳如今没有来了霍家军驻守,应该拿下容易的得多。”
此话一出,犹如平静湖面投入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霍家军所在之处,带着各异的神情和心思。
而坐在其中的霍廉,原本沉默不语,宛如一座雕塑般凝重。
然而,当那句话传入他耳中时,仿佛点燃了他内心深处沉睡已久的怒火。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射出锐利光芒,声音如同惊雷一般:\"若是攻打,我愿意领兵!\"这简短有力的几个字,却蕴含着无尽的决心与勇气。
他深知这场战争意味着什么,但更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为死去的兄弟们讨回公道!
苏皖眼中是对霍廉的赞许,毕竟他这样忠义刻入骨子里执拗的人,有如此改变实属不易。
“此事会尽快安排,我们的目标是一年内拿下所有的州郡,平息战乱,所以是迟早的事。”
“主公威武!一年内拿下所有的州郡,平息战乱。”
“主公威武!一年内拿下所有的州郡,平息战乱。”
……
对于主公的话他们深信不疑,因为只要主公在大会上说的话,就没有不能实现的。
霍家军,以及这段时间加入的队伍,心中是质疑的。
毕竟一年内平息战乱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实现。
霍廉心中也一样有这样的想法,他不是对苏皖的质疑,而是根据实际情况的分析。
会议结束后,霍廉跟随着单琅的脚步,来到军营参观。
此时的他,心中的想法已然发生了改变,他意识到苏皖所言并非天方夜谭。
尽管他们的自身条件无法与霍家军相媲美,但他们那独特的训练方式,以及所运用的战场工具,都令霍廉自愧不如。
此刻,他深深地领悟到,他们不攻打洛阳,并非是因为忌惮他们霍家军的实力,而是真的尚未做好周全的安排。
若是真的打起来,霍家军也无法改变战败的结局,其实的不说,震天雷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再坚硬的城墙也抵不住它攻击。
有了这个想法,他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单琅还以为霍廉不知道这是何物,甚至非常认真的替他讲解了起来。
“将军,您难以想象,当时我们的军队还并未成形,绝大多数还只是百姓,训练不过月余,没有上个战场,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一日深夜,敌军如洪水猛兽般突袭而来,那上万军队密密麻麻,如蚂蚁搬家般过境。
当时,我们所有都心生绝望,觉得大难临头,只有主公淡定主持着大局,大家虽然对主公很是信任,可敌我双方实力太过于悬殊,根本不可能抵抗得住。
岂料,在敌军距我们仅五百米之时,突然传来阵阵爆炸声,此起彼伏,如惊雷乍响,敌军被炸得如受惊的鸟兽般,瞬间溃散而逃。
那惊心动魄的场景,至今仍在我的记忆中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霍廉虽未亲眼目睹,但脑海中亦能浮现出当时的画面,而他当初选择留下,亦是拜震天雷所赐。
单琅说到此处,脸上有种与有荣焉之感,在这里,他大开了眼界,饱览了无数的新奇,更是实现了自我的蜕变与成长。
主公的作用无疑是至关重要的,她将震天雷视为上天赐予的稀世珍宝,仿佛老天都在为他们助力,让大家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希望和坚定的信仰,天命所归的军队又怎能退缩?
也正是这场不战而胜的战役,给了大家莫大的自信,之后的战役中表现的英勇无比。
虽然说他们自身的实力可能稍逊一筹,但他们展现出来的那股强大气势和坚韧不拔的精神面貌,却足以令敌人心惊胆战、望而生畏!
甚好!主公实乃当世之雄杰,世间绝无仅有,她知人善任,用人不疑,如此品质已是难得。”
他无法想象,她,如此一个女子,怎会这般聪慧绝伦,见识渊博,仿佛天生便拥有领导者的风范。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帝皇的影子。
智慧、英勇、果决,这些在她主持会议便能看出。
安州
“你说什么?霍廉领着霍家军公然叛离了太子党?”
赫铭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罗统领面无表情继续汇报:“回王,今日的收到的消息却是如此,据说是霍将军背信弃义卖主求荣。”
“他如今在何处?”赫铭万万没有想到,将忠义刻入骨子里的霍廉也会有叛离的一天,背信弃义卖主求荣有朝一日安在他身上,让他觉得讽刺至极,当初自己怎么劝说都无果,如今不也落到如此下场?
太子的品性,他早已了如指掌。那所谓的仁义、祥和,不过是无能的粉饰罢了。如此毫无魄力、能力平庸的君主,谁辅佐谁便会遭殃。
他自认为自己要比太子强的多,只是他没有人家那么会投胎而已。
今日局势对他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在他眼中,最大的阻碍不过是粮草的匮乏,而其次难以攻克的,便是那洛阳城。
如今,粮草之事已然解决,洛阳便成为了唯一的难题。可现今洛阳已无霍家军镇守,破城是迟早的事。
“我们收到的消息是半月前的事情,之后他去往何处目前不得知。”
赫铭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神情有些意味深长,他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问道:“此事暂且不论吗,我让你探听的消息可有眉目?”
那个女子的身影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总是觉得女人就该是他的掌中之物才对。
罗统领表情很是难看,安王只要问此便会大发雷霆,他只能自认倒霉,已经许久未曾提起,今日不知那根线搭错了。
“未成,霍廉身边并没有一个姓苏的女人,霍家军也从不征用女人。”
赫铭愤怒敲击靠椅扶手,气恼道:“画像呢!我让你们拿画像去寻人,我不信找不出,你们有没有尽心?洛阳城安插进去的人是吃干饭的吗?我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真是一群饭桶,我限你们一个月内给我找到她,否则……。”
“安王,这是要找谁啊!如此大费周章?发这么大脾气,难不成是你曾经的老相好?”
只见一个穿着华丽异族服饰女子走了进来。
赫铭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厌烦,犹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他迅速收敛起所有的情绪,仿佛变脸一般,转眼间便露出万般柔情,深情地看向女子。
随后,他微微转头,用眼神示意罗统领离开,那眼神恰似一道无声的命令,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罗统领自认为自己躲过了一劫,可才跨到门口,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自觉去领二十大板,下次还是这个答案,你小心自己的脑袋。”
罗统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阿依慕公主,找本王何事?今日这般空闲?”
“没事难道不能找你吗?我们如今是何种关系?你还这般称呼,再说我们已经有了婚姻,这也算是我的家不是?。”
阿依慕说着朝他抛去一个媚眼。
赫铭笑得很是温和,顺道将靠近的阿依慕搂入怀中,挑起她的下巴道:“自然,等我成为帝皇,你便是我的帝后。”
阿依慕头一抬便亲上了赫铭脸颊,赫铭神情很是受用,异族女子性子开放,与之前的女子很是不同,思其此,一个笑得不怀好意的女子闪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略微走神。
“安王!安王!”
赫铭在她叫唤中回过神来,笑得不怀好意道:“我真想立即与你完婚,你便能一直在我身旁了。”
阿依慕听到他如此赤裸裸的告白,心里很是欢喜。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成婚,父王肯定不允许的,我如今也已经是你的人,我们成婚也是早晚的事。”
“我会尽快完成承诺,把你拴在我的身边,再也不让你乱跑。”
“我何时乱跑了?”
赫铭并没有回应她的言语,眼神炙热无比,手已不经间扯开了她的腰带,顺势探了进去。
“赫铭,此处不妥。若是被人……。”
“有何不妥?这到处都是本王的人,谁敢说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