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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病弱美人的反制 > 第306章 疼痛,是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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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河停顿片刻,继续道:“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我有没有以最真诚的面孔和大家见面。关于那个真正的我,如果大家稍微了解了之后,还会喜欢吗?”

说到这里,林北河眼中划过一抹悲痛。

“我的腿受了伤,也许以后很难再给大家跳舞了,抛开舞蹈的林北河还剩下多少魅力,这是我比较担忧的部分。”

他的声音哽咽了,“过去我对大家隐瞒了一些事,粉丝在知道了我有孩子和伴侣之后,还会有人愿意看我吗?也会时不时发出这样的疑问。也犹豫着自己还适不适合继续出来活动。可这些忐忑和困难,都被我想要用音乐来表达自己的那份决心给打败了。我想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并且我会做到最好。希望坐轮椅的林北河不会让大家失望。”

李钟城的眼泪忽然涌上眼眶。

他转过身背靠在墙上,仰起头,让眼泪倒灌回眼眶,然后再重新看向电脑。

林北河说的是实话,他没有撒谎,面对粉丝他总是真诚的。

明明有那么多公关过的正确答案,他偏偏选择了坦诚。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北河才是林北河啊。

略带偏执却固执得要死,即使知道前方是深渊,也不愿掩饰自己,总是赤裸的把真实的面目交代出来的笨蛋。

直播结束了,林北河依旧安静地坐在原地,眼神迷茫而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脸色苍白憔悴,连带着眼睛也黯淡无光。

萧莫予赶过来,远远的就看到这一幕。

他叹了口气,随即站起身走到林北河身旁,蹲下|身抚了抚林北河的脸,轻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回来了。”林北河愣愣地点头。

“傻瓜。”萧莫予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语气温柔,“直播我看了,为什么不按准备好的稿子说。”

林北河摇了摇头。

萧莫予低低地叹息一声,道:“你呀……”

他的声音极轻,若非林北河耳聪目明,恐怕根本察觉不到。

“我们去吃饭吧,你肯定饿了吧?”萧莫予望着他道。

林北河闻言,迟疑地抬起头,看着他。

萧莫予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么了?”

“好。”林北河木然点点头。

“走吧。”萧莫予推着他往门外走去。

***

一天结束,疲惫和困倦袭来,林北河却不想睡觉。

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灵感:

“我们的春天来临之前,那时我……”

那时我,怎样呢?

在漫长的孤寂中,他只有无边际的摸索,即使身边有伴侣,他也时常感到寂寞。

林北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歌词,脑袋疼得像针扎一般,但他仍旧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睡着了,或者是睡醒了。

他不敢闭眼,害怕闭上眼睛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直到凌晨六点,才终于昏昏沉沉的睡着。

他梦到了舞台。

她们为了着迷的观众吟唱,歌颂,挥动着双手,扭动着腰,大声唱着歌。

音浪汹涌着,直推演出的高潮,湖蓝色的海随节奏晃动。

没有谁的耳朵能有他这般的专注。

也没有谁的心脏可以像他这样强烈的跳动着。

一时兴奋的随着欢呼跳动起来,嘴里也一直往外蹦歌词。

或者应该闭上嘴,倾耳注目细细品味,在洋溢的掌声中发现:

原来他才是表演者。

舞台放下帷幕,迎来安可的曲子。

疲惫的身躯承受着长途跋涉的艰辛,找不到半点怜悯之情。

精神的折磨,想在这一刻停止。

后来他尝试着靠记忆描述这段演出的经过,可惜一片空白。

他想去往一个不朽的世界。

消磨在那里是万恶之首,考虑到它起到的重大作用,上帝对它宽容,只有卫道者可以选择劳作,大部分的人只需要休养。

静止的行进在满载夸赞的旅程。

为了稳固的信仰,人们解除束缚,灵魂获得解救。

也许上帝都不相信,人们被赋予到往那里的权利。

因此他们只能依靠着自己的信念向前,找到通往不朽世界的大门。

即使心里因离开后的愧疚而发狂,也会放弃正在做的事,也许略显鲁莽,也不会放弃这个大胆的设想、正如颓败的残垣。

在新生的泥土中滋养,挣脱长夜的束缚以及寒冬的冰霜,坚挺着最后的横梁,重燃激情,而后大喊:

“救世主!你那慈悲的胸怀,成为我温柔灵魂的寄托,救赎肉体脱离死亡的神,就算你满是谎言,我也会言听计从的,你的一番叮嘱,抚慰了我不安疲惫的心,让我死心塌地的随你而行吧,就现在,走吧,我们两个一条心,你是救世主,也是通往不朽世界的引路人,让我在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中,迈开脚步,随你而行吧。”

然后湖蓝色的光消失了,又白又亮的光束从天花板上落下,直直的照亮了全身。

望着台下熄灭的应援棒,空荡再次占领整颗心,灵魂也跟着被抽离。

他存在于世的唯一信仰,不为热爱真情,不为雪夜风花,只周而复始,重复获得掌声。

那掌声令人兴奋,也是曾经的激动,随即而来的漫长又空洞的寂寞,再次将他包围。

他找不到救世主,也寻不到通往不朽世界的道路,只有灵魂的呐喊和深入骨髓的悲伤。

它没有实体,没有剧情,悲伤只是悲伤。

泪就这样潸然而下,台下还没散开的人群,打开手中的荧光,题词版上分明写着:回归。

约定太累了,不想在继续。

只记得跟着旋律自然的唱着歌,没有因旋律起伏而心中汹涌,也没有因人群涌动而血液倒流,更加没有因为歌词悲恸而落泪不止,只是静静的唱着脑海中一直盘旋的歌曲,属于他和台下人的幻想痛:

“如果有一天,一个你很爱的人离开了你,请不要过于悲伤,要带着对他的喜爱,勇敢乐观的活下去。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世界,请不要责备,请相信我已经千方百计想要留下了,只是结局一早就被命定……我们无从更改。”

一场梦醒来,林北河看了看表,不过才过去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微风透过窗口慢慢吹进来,他坐起身来,扭头望着窗户发傻。

身边的人已经沉沉的睡去,就连睡去的容颜都带有疲惫和霜尘。

他抬起手勾勒萧莫予的脸廓,神情依恋异常。

在我们的春天来临之前,那时我……

我……

我……

……

答案依旧空白。

漫长的寒冬已经磨灭了他所有的勇气。

在无法入睡的夜晚,在无法来临的春天,在无尽空虚的未来,他的存在会改变什么吗?

答案是否定的,世界只会依照既定的轨迹运行。

在一声声迷茫的询问中,天亮了。

萧莫予刚刚睁开眼,便看见了一张近乎绝望的面孔。

“怎么了?”他伸手揉乱对方的长发。

林北河抓住他的胳膊摇摇头,没有说话。

萧莫予皱眉:“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没事。”林北河闷闷的应了一声。

萧莫予拉开被子,下床,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走到林北河身边,替他穿鞋。

二人垂下头,望向林北河的双腿,而后双双沉默。

萧莫予弯腰将林北河抱上轮椅,林北河的双臂勾在他脖子处,鼻子洒在他的脖颈处,带起灼热,又抽走冰凉的湿意。

“怎么了,嗯?”萧莫予放下他,摸摸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他轻声道,“昨晚,没有睡好吗?”

林北河低声道:“嗯。”

“为什么呢?”萧莫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