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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是问出来转移一下话题,没想到琴酒的反应有些古怪,看他的表情肯定是知道答案,鹤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是什么味道?”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在堵车的间隙偏头定定地望着她,那张反派脸上依旧是那副又嫌弃又无语的表情,仿佛在问她“你的脑子呢?”

鹤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从那张反派脸上读出这句话,她想起来自己还没回答他的问题,想了想,解释道,“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他身上有这个味道。”

前方车辆开始移动,琴酒收回视线不再看她,“朋友?”

鹤月若有所思,“应该……不算?”

她和外守叔顶多算是点头之交,有点熟悉的那种,其实并没有多少交情,虽然经常遇到,但每次都是他主动找话题,为了礼貌她自然不会冷场。

听到她这个回答,琴酒皱起眉,不咸不淡道,“那就离他远一点,被炸成灰谁都救不了你。”

炸弹爆炸就是那一瞬间的事,他再快都来不及捞她。

“炸成灰?难道是……”

鹤月忽然睁大了眼,得到了答案,“是……是炸弹?”

是了,她之前被上岛和的人绑架时,身上就被绑过炸弹,就是那个味道!

鹤月蹙起眉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脊背一凉。

作为洗衣店员工的外守叔身上为什么会有炸弹的味道呢?

兼职?

还是别的?

琴酒冷漠的声音再度传来:“你又在想什么愚蠢的事?”

鹤月自动忽略他语气中的嫌弃,“在想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他的工作应该接触不到这些才对。”

琴酒嗤笑一声,一针见血道,“他给你看到什么你就信什么?”

鹤月感觉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当即道,“那他说的……”

“你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说完,琴酒忽然踩下油门加速,流畅的车身灵活地超过前方几辆车,伴随着引擎声进入盘山路。

鹤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紧了安全带,没再开口。

琴酒瞥了她一眼,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没有笑,有力的手腕上青筋明显,手指骨节突出,淡定地搭在方向盘上。

而后,便是一阵急转弯和漂移,轮胎摩擦地面产生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听得鹤月本能地往座位上靠了靠,咽了咽口水。

车技不错,就是有点费兔。

跑车最后在接近山顶的一处路旁停下,鹤月已经在座位上摊成了一张兔饼,面色苍白,显然是被刚刚那一阵离谱的车技给吓到了。

琴酒瞥了她一眼,冷淡的反派脸上稍稍缓和,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小废物。”

明明是这样嫌弃的话,听起来却带着明显的无奈,隐隐间带着几分笑意。

鹤月鼓了鼓面颊,小声嘟囔,“大反派。”

琴酒挑眉,倒是没想到这只小蠢兔会跟自己顶嘴,下意识多看了她几眼。

他向来不喜欢被人顶嘴,但被这个傻乎乎的孩子顶嘴,感觉似乎……还不错?

他又感觉有点手痒了。

琴酒敲了敲方向盘,打开车门,随后按下按钮,玻璃制的车顶缓缓后移,山间带着露水的风吹起两人的长发,在他们看不到的身后交错勾缠。

鹤月解开安全带,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新的气息让她清醒了不少。

琴酒也解开安全带,一手随意地搭在车窗处,看向远处的云岚山形。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山间的风声与偶尔传来的飞鸟鸣叫声。

山风吹乱了他们的长发,不过没有人在意,他们都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这里没有复杂的算法和公式,也没有冰冷的鲜血与暗杀,能够让他们暂时放空自己,稍作歇息。

半晌,鹤月侧头看向身侧之人,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也转过了头,正在看着她。

她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他此刻的目光,平静且平和,不像森尾元司那样和蔼,亦不像zero那样温柔,更不像征十郎那样纵容。

没有嫌弃,没有冷漠,更没有什么煞气,就像是寻常那随意的、轻飘飘的目光。

而此刻,他身上也没有冷意,更没有那股反派气质。

很新奇的一种体验。

鹤月忽然觉得,他其实挺帅气的,如果不露出反派表情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平和的目光,鹤月忽然有些想哭。

那股酸楚苦涩的感觉从心底最深处生出,一点点将她填满,占领了她此刻的心绪。

明明之前被他训话的时候、被他刻意嘲讽的时候、被他冷着脸嫌弃的时候,这些时候她都没有那种感觉。

偏偏在此刻这样平静的时候,她有点想掩面。

她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了些,小声问他,“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不然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救她?

琴酒将目光从她那张莹白精致的脸上移开,落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之上,语气笃定,“不认识。”

鹤月呡唇,不存在的兔耳朵耷拉下去。

琴酒不为所动,重复了一遍,“不认识。”

斩钉截铁的淡定语气,表明了他的态度。

鹤月“哦”了一声,没有继续坚持问。

注意到她的表情明显有些失望,琴酒张了张嘴,将要出口的话临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终他只淡淡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这是警告,也算是安慰。

鹤月听懂了他的意思,点头应了声“嗯”。

她不傻,出现在那天的爆炸现场,还能带着她从高楼安全跃下的人,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那天冲突的双方已经被公安查到,眼前这个男人应该不属于那两方。

公安都没有查到明显踪迹的第三方——

肯定不简单。

他那天出现在那里,是看戏,还是推波助澜?这些鹤月都不知道。

不过,也不是她该管的事就是了。

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琴酒没有解释的意思,只熟练地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鹤月忍不住皱了皱鼻子,问出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一件事,“吸烟是什么感觉?不会不舒服吗?”

她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烟草味,很明显他经常抽烟。

她闻着都会觉得很呛人,吸烟的那个人难道不会不舒服吗?

这个问题听着有些好笑。

琴酒吐出烟圈,指腹间摩挲了几遍,终究是抬起手掌,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像是在拍某种小动物的脑袋瓜。

不过他并没有给傻兔解惑的打算,只冷静道,“不许尝试。”

鹤月:“……哦。”

她本来也没有想尝试,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也不行。”

“……好的。”

半晌,琴酒侧头,发现这傻崽不知何时已经阖上眼,呼吸徐缓。

琴酒按灭了烟,伸手过去,托着她的腋下把人提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他安静地望着她,指腹在她脸侧漫不经心地擦过。

然后,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