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陶终于摘下了墨镜，反正程序猿在她身后，直播间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反倒是那树林中的白色人影，缓缓转过身来。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发生了！」
「程序猿小哥你要不要离远一点啊，我好怕。」
「怕啥，根据我的直觉，她就是转过来咱们也看不清她长啥样，贞子知道吧?我一看这造型就知道。」
程序猿一头冷汗，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四周昏暗的河边石子路，咽了口唾沫，像只鹌鹑一样缩在一棵大树后面。
真没招了，他害怕往前再进一步，但他也害怕离沈月陶太远。
直播间的人只能跟着他一起在大树后面观看前方战局。
此刻白色人影已经完全面对着沈月陶这个方向。
果然被直播间的人料中，压根看不到脸。
首先第一眼只能确认那是个女人。
白色长裙拖曳在地面，黑色长发披散，遮住了一大半的容颜。
只能看到一管娇俏的鼻子。
其他五官全都藏在头发下面看不真切。
程序猿手抖的厉害，白衣女子这造型真的就像复制了贞子。
她仿佛看不见挡在前面的沈月陶，轻轻转动了一下脖子，脸对准了程序猿的方向。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到我身边来？”
轻柔动听的嗓音响起，空灵而神秘。
这一回，连直播间的观众也都听见了。
「这声音好听的来！而且不像是鬼啊。」
「你又知道了，我就觉得鬼气森森。」
「不要吵，我的直觉又在告诉我，这回还是个大美人。」
「色胆包天就是说你了，跑如月直播间来看美人是什么恶趣味。」
程序猿眼睛发直了，举着手机直起身子，慢慢一步步往前挪。
随后被沈月陶重重拍了一张符贴在额头上。
“好烫！”
程序猿瞬间清醒，睁大眼一看，刚才这一会儿他差点就走到沈月陶前面去了，那白衣女子甚至已经向他伸出了手，等着他走到她身边。
吓！
程序猿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立马转身连滚带爬躲回到大树后面。
“要了亲命了！要不是如月小姐的符，刚刚兄弟差点小命不保，那女人的声音真邪门！”
他把手机支架伸到大树外面，自己缩在大树后面，打死不敢往前看了。
然而直播间的讨论重点压根不是倒霉的程序员。
「你们有没有看见她的手，好小，好白，好纤细。」
「美人标配啊，我有点等不及看她长什么样。」
「别太想当然了，不如回忆一下贞子把头发撩起来是什么样。」
直播间弹幕停顿了几秒，几乎所有人都在屏幕前倒吸一口凉气。
白衣女子终于把脸朝向沈月陶的方向，伸出来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显然很不高兴。
“我给你唯一一次机会，离开这里，不要碍我的事。”
女子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是情人的叹息，但是说话的内容却让人后背一凉。
“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沈月陶慢条斯理地收起了墨镜，悠然回答道：
“河马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我要是说我就不走怎么办？”
白衣女子没说话，微微抬起头，露出光洁的下巴。
原本静谧的小树林忽然有风吹动，树叶哗哗直响，在月光下泛起了白光。
随后众人眼前一花，屏幕上白色人影直接扑向躲在树后面的程序员，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
“啊-------救命啊！！！”程序员瘫软在地上，腿脚完全没了力气，只会扯着嗓子嚎叫。
沈月陶似乎没反应过来，让那白衣女子扑到了自己身后。
「怎么回事？如月怎么没拦住她。」
「难道如月今天要翻车了？」
「不可能，我相信如月，她可能只是在发呆。」
人们惊疑不定之间，白衣女子已经扑到大树前面，伸手就去抓程序员。
程序员眼睛一闭：我命休矣，还好今晚只花了五十块钱。
下一秒钟，一声凄惨的尖叫响起，吓得他又把眼睛给睁开了。
只见那白衣女人被他额头上贴的符给弹开了，双手紧紧捂住了脸，踉跄倒退。
程序员呆呆看着那白衣女子，举着手机支架站了起来:
“朋友们，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他额头上的符散发出火红色的光芒，走动起来像个成了精的灯笼。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衣女子竟然也会害怕他？
程序员每次向前走一步，那白衣女子就往后退一步。
方才温柔动听的嗓音此刻已经破了音。
“是你，又是你！！！”
白衣女子捂着脸愤怒地嘶吼。
直播间有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说又？」
有如月直播间的老粉丝忽然一击掌：
「刚刚我就觉得她眼熟，原来真的是她！」
「对的对的，上次那个被追杀到衣柜里的小姐姐，柜门外的那个人影，就是一个白衣长发女人！」
沈月陶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白衣女子气急败坏地捂着脸跳脚。
看来，她还挺注重自己的容貌的。
从白衣女子开口说话的那一刻起，沈月陶就已经认出来她的身份。
林宝儿，她的那位大嫂。
连续两次被她的符严重灼伤，如今的林宝儿，究竟还能不能算是一个人？
只不过沈月陶不太明白林宝儿追杀活人的动机。
如果说沈娇是林宝儿的血包，那今天这个程序员又对林宝儿有什么用？
沈月陶看向额头亮闪闪的程序员，实在看不出他的奇特之处。
林宝儿低下头，看着手掌心的黏液，气得浑身发抖。
她好不容易从宋秋池身上得到精气恢复了容貌，今晚竟然又被烧伤了！
若早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当时带走沈娇的人，她一定会先下手为强，先杀了这个女人，怎会给她机会第二次伤害自己？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林宝儿恨声问道。
沈月陶低声笑了笑。
她今晚出来也带了变声器，保持着跟直播间里相似的音质。
“我叫如月，我的符只会斩妖除魔，你已经在我手下栽了两次，所以应该是我来问你，你......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