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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庸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述说着鱼游子的曾经,“庄贤是我的养子,也是我唯一的嫡传弟子,他却是在半路找到了自己的道,甚至还悟出了一套自己的道法和道术,早已经出师多年了。

修行多年,我自然清楚,本门心法确实过于霸道,和他的性格实在不合,这才成就了他。

现如今人道教已无再传弟子,我心灰意冷之下,封了山门,游戏人间,试着去理解鱼游子的精神世界。越是理解他,我对于自己宗门的心法确实怀疑,长此以往,我反而被心魔拖累,境界停步不前了”。

云海归位,面前的人被拉回了现实,庄庸道人看着夜小天,“你愿意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和自己的师父见面的吗”?

夜小天很犹豫,这件事其实不难,但是他把不准眼前的庄庸道人站在那一边,他不敢赌。

“无妨,可以告诉他”!

雅乐的态度就是论断,夜小天相信师姐比相信自己的师父还要更多一些。

夜小天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有说前世,只说了牢笼和师父的遗志。

庄庸听完,久久不能言,良久之后才吐出一口浊气,“我原以为他因为自身原因,惹怒了天官,原来竟是这般模样,怪不得人道教最高的机密就是不要升到最顶点,你师父的天赋成就了他,也害了他”。

庄庸看向雅乐,“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要如此拼命了,道生,你要如何去做”?

夜小天想了想,摇摇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破天太难,我实力不够,担心就算走到师父那一步,也徒之奈何”。

庄庸点点头,“雅乐,你若是破境,我希望你不要去截教,普天之下,人道教的地盘反而是最适合的地方”。

夜小天适时的问出自己的疑惑,“师公,破境有这么讲究吗?为什么只能选截教和人道教”?

庄庸先是有些惊讶,随后舒展了面容,“天道路窄,登高尤甚。自古所有炼气士,为何要选一处福地,皆因修行乃逆天之事,前期只需要灵气即可,越是高深,除了倍增的海量灵气,最重要的就是空位,也就是炼气士最为看中的道场”。

见雅乐都不甚理解,庄庸继续耐心地说道,“为何宗门最在意地盘,不仅仅是为了收集灵气,更是为了扩展大道。

雅乐,济世堂千年的底蕴,已经被你一人吸收干净,在此地修行的弟子,日后若是没有特别的仙缘,将会止步于金丹,这就是炼气士中最残忍的大道之争。

成名多年的师父为何要挑选弟子让道,这就是传承。为何会有问道一说,这就是争夺,宗门战也因此而来,只不过不在九流之内的宗门,不知道其中的因果。

这也是为何阐教、截教优秀弟子众多的原因,这是三清天下的掐尖手段,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雅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在宗门这件事上,截教一心帮我,却不想帮济世堂太多,他们就想我离不开截教,离开宗门。听君一席话,解开了我多年的谜团”。

“现如今人道教已无修道之人,正是最好的修道、闭关之所,你若愿意,我可以带你去修行”。

说到这里,庄庸难得笑容温柔,“雅乐姑娘是贤儿的道侣,你是他的徒弟,我们就是一家人。”

夜小天想到某种可能,“师公,我可以多带些朋友过去吗”?

庄庸想了想,“既然大家都有同一个目的,自然是可以的,但有一条,是否同行同心,我要查验一番”。

夜深人静的时候,夜小天问了一句本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出来的话,因为庄庸主动提起话题,“你为何不查验查验我,有可能雅乐也被蒙蔽了”。

夜小天洒脱一笑,“既然能蒙蔽师姐,我估计也没戏”。

庄庸神秘一笑,“你不行,不代表你身体里那位不行”。

老书虫意外开口,“哦,老道士有点道行啊”。

庄庸表情谦虚,眼神却防备,“惭愧惭愧,敢问”?!

老书虫根本不给面子,“别敢问了,问就是不说”。

庄庸也不介意,悠悠然地说道,“自古有德者才授浩然”。

夜小天怕引起误会,赶紧话题,“师公,你又是为了什么,振兴人道教”?!

“我已经很老了”,这是庄庸的心里话。

这句话很沉重,夜小天知道等死的滋味,有朝一日知道命不久矣,什么都是过眼烟云,最好就是能看到自己的子女或是儿孙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庄庸轻松一笑,“我活得够久了,不用留恋。道生,你是贤儿的徒弟,我有一事不明,他的心法虽然脱胎于人道教的心法,却是自成一派,我想问的是,这些年来,你领悟真谛没有”

夜小天摸着破天,“以前不懂,师父也不太爱说,都是让我自己去悟,直到去往儒家浩然天下,认识了我的先生,终于懂了”。

庄庸看着高大的夜小天有一种隔代的喜欢,于是非常期待他的答案。

夜小天摸着自己的无事牌说道,“子曰,随心所欲不逾矩。”

庄庸:“道法自然,道亦有道”。

老书虫:“此言大善”。

——

终于和师姐独处,夜小天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终于还是雅乐先开口,“头发怎么没了”?

夜小天挠挠头,“先生过世了,他无儿无女的,老家那边规矩,后辈子孙要剃孝子头的,于是我就自告奋勇了”。

雅乐看着他光溜溜的头有些不习惯,“你师父过世的时候,你怎么没剃头”?

夜小天有些尴尬地说道,“当时没想起来”。

雅乐看着高高大大的夜小天,还是心软,“光着头不像样子,把头发蓄起来,本来人才挺好的。”

夜小天摸摸自己的光头,本来还挺得意的,师姐的一句话一下子有些无地自容,“其实我算耐看型的”。

雅乐见他有些窘态,忍不住笑了,“这些年你辛苦了,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你也不会如此”。

夜小天很久没见到雅乐,心里想的和眼前的人儿有些出入,“我不算辛苦,师姐才是操劳太过了,每每想到差点就见不到师姐了,心里就自在不起来了”。

雅乐自嘲,“我以前太执着了,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按照自己的谋划一步步实现,现在想来,太天真了。还好错得不算太晚,能补救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慢慢来。”

夜小天习惯性的拍马屁,“在我心中,师姐不仅貌比天仙,实力也是一等一的”。

雅乐白了他一眼,“少贫嘴,你现在是什么道?”

夜小天想起自己的经历,还是有些在自家人面前夸耀的成分,“自己的道”。

雅乐多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许多,吐出一口浊气,伸出手本想摸摸他的脸,半路改道拍了拍夜小天的手背,点点头,“我早该想到,鱼游子果然看人的眼光比我好”。

夜小天感受到异样的关心,破天荒的有些害臊,不露痕迹的移开了手,只是一瞬间就后悔了,纠结的样子就像孩子一样。

现在的雅乐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视觉,真正做到和夜小天神魂相应之后,她看待夜小天就不再是以前晚辈弟子的感觉,看着夜小天躲闪的样子,她笑了,“害羞了”?!

夜小天赶紧矢口否认,却不敢看雅乐的脸,有些话题埋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就会幻灭。

夜小天赶紧换话题:“我听说截教的火能上人对师姐有些想法,人我也见过了,还不错的样子。”

雅乐心中好笑,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他,“人确实不错,心思我都懂,但是不动心”。

夜小天想了想,“我常听人说,阴阳不调和是修行大忌,也不知道这阴阳与男女有没有关系”。

雅乐知道他的心意,也不忌讳,“以前一直有句话,男欢女爱就是修行。这句话不无道理,否则也不会有财侣法地这种公认的说法,道侣排在第二位,重要性可想而知”。

夜小天:“既然这样,师父当时也没有表明心迹,现在他也不在了,师姐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

雅乐呆呆地看着夜小天,“会为我考虑了呢!”说完轻轻一笑,摇摇头道,“道侣难求,只因志同道合太难,毕竟不是谁都能修行天心宫的道术。”

夜小天想到了自己和细雪的故事,“是不是说,真正的道侣,不仅三观要合,最好道法能互补”。

雅乐点点头,“是的,这就是道侣难觅的原因,与人间情爱相同,又有很大的区别。好了,这件事你不需要再胡思乱想了,你与慕容道友独处了十年,自然是如胶似漆,当年她没有身子你都怜爱有加,现在肯定是半步都离不开了吧”。

难得雅乐师姐能开夜小天的玩笑,夜小天却有些抹不开面子了,赶紧换话题,“师姐什么时候走?不是不想多和师姐在一起,是担心师姐身体”。

雅乐轻轻一笑,“你很好,济世堂就拜托给你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护住她们,山门可以不要,人不能再少了”。

夜小天画面中全是曾经的熟面孔,这些不惹尘埃的女子,确实不应该被拉入泥潭,“我会尽全力”。

雅乐笑着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夜小天想了想,还是指着自己的胸口,“师姐这里”?!

雅乐看着夜小天,“当时情急之下的打算,不知不觉在你身上投入太多,一时间放不下了”。

这句话让夜小天一时间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他就固执的认为是亲人一般的依恋吧。

夜小天此时想起鱼游子说过的一句话,那是层层境界中最后的瑰宝,“师姐,师父在我脑海里留下了完整的传承和心得,有这么一句话,请你一定要记住。

羽化成仙时将面临最大一劫,这一劫会让辛苦得来的一切灰飞烟灭,因此有一个口诀——修道若无情,便无法晋升;

晋升之时,太过执着就会堕入心魔,因此谨记——因爱生忧,因爱生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惧。”

雅乐仰头看着天,良久之后才说道,“这样啊,我懂了”,转过头来,她眼中有笑亦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