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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门峡,就是一片坦途,长眉道人没能把妖族人堵在三门峡的出口,也就无法实现延缓敌人的攻势的期望,更谈不上让自己的人撤出来。

长眉道人和周兴平依靠着战船之利,弟子们拼命自保,也只是保住队伍不失,战败是不可避免的。

随着长眉的退走,十万大山的妖族人终于再一次踏上了故土,这里就像是歌谣中唱的那样,遍地是花香,处处是好风光。

陆续赶来的妖族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是灵气十足的味道。

号称百万的妖族人根本没准备辎重,也没有战船、车马,他们有的就是自己想要回家的勇气。

“让死去的族人在故乡安息,首战我们以他们为牺牲,从此之后,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

天门峡外,堆积如山的尸体被运送了过来,祭祀已经在准备着古老的仪事,佛国的和尚们慈眉善目,诵经祷告。

尸体被骨肉分离,灵魂被安葬。

分麾下炙,饱食肉餐。

带着仇恨吃下去吧,圣血会让你们更加强壮勇猛,让敌人的血来浇灌心中的花,我们不死不休。

——

“天门峡破了”?!!道引真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长眉道人的信使,他想过人道教的洞口堵不住,却怎么也想不到天门峡会失守。

“里应外合?!”这个苦果,道引真人只能硬吞下去。

“告诉南宫无心和司马仲尼,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守住,镇魔府会和他们形成犄角之势,守望相助。同时,我会亲自出征,正面迎击”。

十日。

十日屠城。

只用了十日的时间,阜州、三阳、昌都、商丘、平顶、信阳陆续沦陷,大量的炼气士死在逃跑的路上。

天心宫一战即溃,再战叛变投诚,道引真人设想的苦战没有实现,大片的国土和人民失去尊严,一下子就变成了血奴。

大军压城,镇魔府旷野兵甲铿锵,战马个个雄壮。

据说三清最牢固的盾遇上了十万大山最不怕死的铁牛,牛魔王百罹再次带头冲锋,林北修拒敌于外。

受伤未愈的百罹与镇魔府府主林北修斗了个旗鼓相当,不料从侧面杀出一队巨大野兽,镇魔府的阵型被冲脱节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原始野兽啊,高过百丈,一步当百步,下脚如地震,虽是血肉之躯,却有神魔之态,让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勇气。

团战,打的就是一个精气神,一着不慎就会有连锁反应。

当时杀风口一战,镇魔府损失很大,剑神笑剑纯和铁匠的出手,导致护山阵法破损,不少弟子元气大伤,力拼之下,力有不逮。

按照道引真人的安排,天心宫要多多策应镇魔府,毕竟同为九流宗门,天心宫在那一场战役中,除了宫主消失之外,没有收到什么致命的损伤,反而还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大妖王血吻蝶和九尾一族的出现,让天心宫宫门大开。除了大妖王血吻蝶,涂山家只来了三人,涂山家族族长,涂山夜,圣女涂山月,还有护法涂山湘。

天心宫的叛变,没有一丝预谋,更没有一点预兆,这个答案如何都让人接受不了。

此消彼长,镇魔府一战,血流大地,镇魔府所有下宗一战全亡,林北修不得不退守盛京城。

因为镇魔府的退守,盛京城暴露在敌军阵前。盛京城最出名的是三十万重甲铁骑,名为破军骑,是凡间能见到的巅峰。

那一日,三十万破军骑就像是一道洪流,正面硬碰硬凿阵,他们面对的可是撞破天门峡的铁牛。

战鼓擂,马声沸。

三十万铁骑视死如归!

这是人间的最骄傲,他们让所有人见识了果敢和勇猛并不专美于天,他们明知道是以卵击石,却毫不退缩,口中喊着,“杀敌”!

风萧萧,马潇潇,三十万铁骑死在冲锋的路上。

牛魔王百罹忍不住赞叹,吩咐手下人,不得分食,要埋葬他们的尸骸。

七日攻陷盛京,道引真人带着长眉道人和司徒无情等阐教顶尖战力,硬拼金乌王为首十三个大妖王,金乌、九头九翼妖,织爱娘、百罹、九阴魔蝎、白骨刀、魔魁、毒蝎、钢翼飞猿,血吻蝶,八面狼姬,千臂魔君,炎龙,阐教落入下风。

阐教精英以一敌百,三日血拼不过,道引真人虽然强大却顾此失彼,不管是妖族人还是佛门的金刚,都不是那么容易杀掉的,他一人的不败抵挡不住大势的溃败。

附骨之蛆的十三个大妖王和佛门的北方法王痛打落水狗,剩余的妖族在圣王的带领下,不断扩大着战场,一处山河一场血。

无奈之下,镇魔府跟随阐教退守徐州西玄阴山人道教遗址,阐教的雄风只剩下云海仙域撑场面。

按照道引真人的设想,玉女宫作为后备力量,看局势支援镇魔府和天心宫。

战场推进得太快,天心宫投降得太早,玉女宫还没有准备支援,就迎来了敌人的大军。后卫变前卫的玉女宫,突然发现到处都是敌人,自己反而陷入被推上正面战场的境地了。

玉女宫死守不退,全体巾帼发誓与山门共存亡,如今被围洛阳,下宗云霞山、碧云殿、彩织府、紫金轩、凤仪楼尽皆被攻破。

此时距离偷取天门峡,不到百日。

天下震动。

——

道引真人发现了一个阐教的巨大弱点,以前一直都不是弱点,但是现在弱点被放大了无数倍,这个发现让他痛心万分。

阐教的精英政策,让所有炼气士尖子都想一头撞开阐教的大门,只有那样才能证明天才。然而精英毕竟是少数,一个分坛弟子就可以拼掉十个炮灰,但是有什么意义?

他开始恨这贼老天,不给他时间整合三清,只要给他一年的时间,他相信他一定可以让三清只有一个声音,就像是十万大山的圣王一样。

所以他要回到人道教的地盘上,那里还有金灵门的所有弟子,还有各分坛留守的弟子,既然你们要以大龙席卷天地,那么我们就大龙对大龙。

——

十万大山的小股部队杀红了眼,妄想一步登天,跨过青龙江抢占有利地势。截教大本营昆仑山脉就距离青龙江不远,于是这些小股部队瞬间被击毙。

妖族人的战斗欲望是强烈的,他们才从碾压式的战场中走出来,自然是不会同意被三清炼气士击杀的。

圣王调转一部分兵力,叫嚣着要跨过青龙江。

截教有了阐教的缓冲,准备得比较充分,拒敌于青龙江之外,来回拉锯,炼气士落入大江之中不计其数。

多年来,截教从来都是有教无类,截教的大门,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愿。截教虽然失去了金灵门,但是他们的教中弟子仍然是最多的,截教还得到了樊家的支持,樊皇的出现让截教的顶层战力丰厚许多。

豫州的战事让兖州的炼气士有了唇亡齿寒的觉悟,那些偶尔流出来的片段,让他彻底放弃了幻想。

不说不入流的宗门,也不说流离失所闭目等死的百姓,主动投降的天心宫如何,如今已经成为了泄欲的工具,每天让人排着队糟蹋。

截教这么多年的经营下,一呼百应,整个兖州有了自保之力。

与号称百万大军的妖族和佛门相比,截教的二十万参战人员显得有些单薄,但是别忘了,阐教连三万人员都凑不齐。

那些不入流的宗门,凡俗国家的杂牌军,道引真人连想都没有想过他们。

反观截教,早就把檄文发下去了,嗷嗷叫的野修们都站了起来,第一次心怀激动,第一次与九大宗门的弟子们并肩作战,比人多是吧,老子人也不少!!!

说道法宝的数量,玄宝阁说第二,三清天下没人敢说第一,法宝打人不疼那是针对高手,打炮灰绰绰有余,玄宝阁的弟子们,哪一个不是百宝囊在身,别的没有,法宝管够。

你要说人多,驭兽斋的就不高兴了,人海战术,他们还真没怕过,你们都是牲口,正好给我的妖兽当点心。

玲宝儿领衔的五行宗,杀人越货那叫一个魂归故里,常年只有脾气没有出手机会的他们,出手那叫一个凶狠。

青龙江上,真正的血流成河,飞行的炼气士和飞行的妖兽像雨一般落下。

妖族和佛门的大军步步为营,强大的攻势下,一度打过了青龙江,直到截教的昆仑山脉才停了下来。

大战的中心永远是王对王,十万大山的大妖王炎龙为此和玲宝儿打了一架,后者虽然没打赢,但是输人不输气质,你看她叉着腰骂人的样子,哪里像输了的。

截教稳扎稳打,虽退却不乱,兵对兵,将对将,杂牌就对野修,从正面硬抗了妖族大军。

这一系列的操作,好像是一个无情的巴掌,一下子狠狠的摔在道引真人的脸上,他再次点齐人马,准备和截教上下夹击,给十万大山的妖族人狠狠一击。

此一时,彼一时。

退入徐州的阐教,并不能让人服众。武圣山拒不出战,托词很简单也很有道理,只因要固守山门,小心敌人从暗道突入。

八大家族各有担忧,玄天剑宗不屑于与之为伍,要独立出战。长春宫更和道引真人尿不到一个壶里,没偷着打黑枪算任斜阳顾全大局了。

阐教一下子成了笑话,只能指挥得动自己人了?!

道引真人怎么能放弃,怎么能服气。

再次集结的他,带着延陵真人和阐教的残党,带着必胜和复仇的信念而来,孤注一掷。

但是他们中计了,一个挖好了很深的坑,天心宫幻术主打一个以假乱真,九尾一族的涂山家更是魅惑术的极致幻术,大妖王血吻蝶亲自主持幻阵。

道引真人带着仇恨,闭着眼睛就往里跳,被金乌王为首的十三个大妖王带着大量的妖族精锐,再一次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金乌王等大妖王的目标并不是斩首,而是一眼看出阐教额弱点,困住了以道引真人为首的太平道炼气士,专门斩杀那些元婴期及以下的阐教一党,大量的年轻弟子死伤惨重。

战斗在最胶灼的时候,玉女宫九天玄女反应迅速,大胆出击,起到了奇兵的作用,否则这次道引真人又要损兵折将了。

就算是这样,仅凭这点兵力,也抵挡不住妖族人的摧残,关键时刻一剑破万法的玄天剑宗御剑而来,紧接着长春宫御气无双,为他们的包围圈打开一个缺口突围。

玉女宫为此付出了代价,虽然从包围圈中逃了出来,获得了短暂的自由,却不得不在掌灵真人的接应下,逃到了兖州,逃到了济世堂,丢失了玉女宫的领土和宗门。

阐教云海仙域飘向徐州,豫州三大宗门三走其二,八大家族之一的樊家被樊皇带到了昆仑山。

从此,豫州所有地界再无反抗的强大力量和带头人,沦陷早已成为定局,无数的逃亡正在发生。

再次吃了败仗的道引真人,开始怒骂老天不公,于是动用云海仙域的力量,抽走了豫州大量的灵气。

道引真人又开始无节制的容纳纯净的灵气,他只恨自己不够强,仅此而已。

“我说了,我会吃了你,你把我禁锢在这里,这是最大的昏招,你所有的想法我都能猜到,毕竟我也是史钟”。

“我杀了你”!!!

“桀桀桀桀,杀了我就是杀了你自己,我可以占据你,你却无法真正的杀了我,好玩吗?

喜欢做局?我不喜阴谋,我最喜欢当面残杀,残杀你所有依赖的一切。这只能怪你不够强啊,你是邪门歪道,你的路走歪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

道引真人一怒,一掌击毙屋外侍奉他的一名婢女,挖心掏肝,血流唇齿间。

——

儒家浩然天下,十万大山兵分两路,以十万大军压境梁州,百日却不能寸进一步,还白白牺牲不少的妖族人。

这个结果让史钟百思不得其解,这次进攻儒家虽然只是顺势而为,没有安排强大的妖王压阵,但是儒家那些靠嘴皮子吃饭的,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圣王,死亡的大概数字出来了,比我们预想的要好得多,三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厉害”。

史钟根本不看伤亡数字,“三清不是阐教的三清,趁他们现在没回过神,给我钉死阐教,我要不惜一切代价,覆灭阐教,杀了道引真人”。

——

道引真人再一次狼狈的回到了人道教,和之前的意气风发,忍辱负重想比,此时的他显得十分的气急败坏。

“伤亡”?!

“五千?!!!”

“你们是吃干饭的啊”!?

“敌人伤亡五万有个屁用,那些畜生全死了都活该”!

良久,道引真人不再发脾气,“召集长老会议事”!

——

豫州失守,天下哗然。

玄天剑宗,叶全真的剑庐之中,笑剑纯和飞雪一站一坐,飞雪倚着门框,看着窗外。

“飞雪长老,你就别和一个晚辈计较了,玄天剑其实和你的落樱差别不大”。

叶全真面容柔和,富有贵气,若不是身上的剑意纯粹,容易被人误会成贵气逼人的公子哥。

飞雪个子很高,一双大长腿笔直,不喜欢穿衣裙,倒是喜欢男装,“你说的轻巧,当年比不过鱼游子那种闲汉,如今也比不过他没收入门内的弟子,你倒是认命了,我这口气怎么能够顺得下去”。

叶全真被顶了一句,倒是笑呵呵的没生气,就是说话有些伤人,“当年鱼游子天赋剑心天赋独天一档,惫懒也独一档;

师叔赵无极天赋低一档,但是努力独一档,傲气独一档。你师兄的道术剑术独一档,飞雪长老难道是脾气独一档?!”

飞雪脾气确实不好,转过身去用小牛皮的靴子对着叶全真的马面骨就是一下狠的,这还不解气,把他的茶水洒一地,“你呢?脸皮厚独一档。”

笑剑纯“哈”的一声笑出声来,“师妹啊,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呢”?

飞雪瞪了笑剑纯一眼,语气却委婉许多,“谁撒娇了?玄天剑是宗门重宝,师兄你也是,乱弹琴。”

见笑剑纯说话了,叶全真就笑呵呵的拿起茶杯自顾自的倒茶喝,他这个飞雪长老啊,谁都不服,谁的话都不听,当年到现在,以前只听师兄的,现在只听师兄劝。

笑剑纯端起茶杯走到飞雪的身边,递给她,“我们玄天剑宗,从来都是重人轻宝,要不然剑山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宝剑了。李柳是我的关门弟子,也是你的师侄,我还想你教他一两手剑招呢”。

飞雪握着茶杯,“教他剑招没什么,就是气不过”。

笑剑纯闻言大笑,“当年鱼游子被你追得到处逃,如今他弟子来了,你总可以在他身上找点利息回来”。

飞雪好像想起有意思的画面,脸色柔和许多,“只要师兄不生气,我帮你教他。”

笑剑纯立马就打蛇上棍,“你说的啊,我可没逼你,到时候可别反悔”。

飞雪最喜欢师哥这个样子,“是啦”。

叶全真和笑剑纯相视而笑,李柳那剑心,非一般人可教,当师父的总是会有一种失败感,他们全领教了,这次换你试试。

看着偷鸡模样的二人,飞雪忍住笑转过头看向窗外,女人的心思谁能猜透,飞雪等他们开这个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飞雪话题一转,剑庐的气氛就凝重了许多,“原以为道引真人挺有两下子的,现在看来也就那两下子”。

笑剑纯有些感慨,“天心宫不作为,拱手相让庇护大门,这才让道引真人来不及设防。

镇魔府的大阵当时毁于一旦,并不具备死守的条件,更何况大荒出来的妖人悍不畏死,没有必死的决心,最好不要和他们正面对冲。

此时大荒和佛国倾巢而出,并不是阐教不尽全力,而是力有不逮。道引真人是个做大事的,只不过他说对了一点,三清承平太久,各自为政,一盘散沙,要想聚拢成一股力量,时间对于他来说,太短了”。

叶全真想了想,“此次被联合军攻入三清,阐教也是被逼无奈。我们徐州能够说上一两句风凉话,还是要承他的情。

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说阐教不过如此,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阐教硬拼十万大山和佛国金刚,在战损比上一直遥遥领先,这不是功绩什么是功绩。”

笑剑纯想起偷摸找到他的一个人,终于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师叔回来了,剑仆跟着他老人家,我们重逢的时日不远了。”

这段话最终点燃了飞雪的战意,她一口饮尽杯中茶,“掌门,我们什么时候再出手”!

叶全真指了指天上,“玄天剑被炼化之日,就是我八千剑修让一洲侧目之时”。

——

长春宫,任斜阳看着在座的所有人,“和阐教的私仇暂且放下,道引真人现在还不能死,豫州不能沦陷,至少不能在我们的手里沦陷,这么多的人还没有逃出来,十万大山的妖人只会把他们当做口粮。”

郑璨之前段时间受了点轻伤,双腿有些不利索,“阐教平时牛得不行,关键时刻掉链子,要不是我们帮忙,都不知道能不能逃出来”。

“璨之,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敌人攻势太猛,别说是一个阐教,就算是加上我们,也是无济于事的,这是关系整个三清存亡的战争。”

“他妈的,天心宫的一群贱骨头,没怎么打呢,先跪了,早知道就不留他们祸害人间了,再让我遇到,不射他九个窟窿,算我学艺不精。”

“师父在呢,说话注意点”。李元中适时开口。

任斜阳样子看着恐怖,对自己的弟子却十分的宠爱,摆摆手不计较,“天心宫固然是软骨头,但也是有原因的,你们听说过涂山九尾一族过没有”?

郑璨之年纪最小,直言没听说过。

杜如海想起一个人,当时阐教与截教闹矛盾,夜小天穿越青龙江遭遇天心宫的阻击,随行中有一个人以魅惑术让天心宫长老刘佩玥差点道心不稳,“九尾狐?”

任斜阳点点头,“涂山一族,最善魅惑术,天心宫本就是些纵欲的人,自然是抵挡不住的”。

郑璨之冷哼一声,“早说了他们是邪门歪道,现在被沦为奴隶,活该”。

任斜阳不再讨论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天心宫,“为师准备带着璨之去往豫州,至少不能让那些畜生过得太逍遥。元中,这里交给你,做任何决定,千万要慎重”。

李元中郑重的点点头,“师父放心,这里有弟子们在,万事会商量着来。只是师父和师弟二人独闯龙潭,会不会太冒进了?”

任斜阳想起一个人,“有个老朋友,我会先叫上她”。说到这里,任斜阳有些气短,也不知道她气消了没有。

李元中是大师兄,自然知道师父所说的是谁,惊喜地说道,“日照真人多年不见,道术惊若天人,如果有她在师父身边,我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

武圣山山主武宿贤不停地踱着步,不是他见死不救,也不是他不讲道义,预防敌袭是借口,也是很好的借口,人道教有个暗道通往佛国,武圣山挨得太近,不得不防。

有一件事武宿贤不敢对其他人说出口,化名无名的他回来了,貌似比以前还要厉害,这么多年他竟然没有死也没有退步,这让他寝食难安,如何能离开武圣山。

——

林北修不忍看着弟子的惨状,闭目不语。

副府主武登云身上的血气还很浓郁,“府主,连番战败,我们一直顶在前面,如今减员严重,只剩下架子了,再也不能出战了。”

副府主闫斌眼中的神采不见了,“镇魔府这些年的老底子,就要被打光了”。

“够了,别哭丧了,我亲自去找教宗大人”。

——

插云峰上,羞花夫人和闭月夫人二人一同祭奠往生的人。这一次玉女宫伤亡也不小,揽仙峰早已经人满为患,她们作为长老,只好厚着脸皮把弟子安放在插云峰的山脚下。

事毕,闭月夫人感叹一句,“雅乐性子太刚,只可惜葬送了卿卿性命”。

羞花夫人意有所指的说道,“我听夫君说,雅乐在截教的地位不可同一般人比较,火能上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身死道消这一说,很可能是假死脱身”。

“但愿如此”。

羞花夫人跟着闭月夫人一同下山,“这次宗门没保得住,反而被济世堂收留,一饮一啄,世事难料。”

闭月想起当时的情景,“宫主为了我们,这次受伤太重,要不是济世堂及时出手,宫主及许多弟子,恐怕救不回来了”。

羞花夫人也有些后怕,“其他不论,阐教针对济世堂到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无理取闹,战时的济世堂,可比一两个二流宗门重要多了。”

闭月看着济世堂忙忙碌碌的身影,“要说青龙江的战斗,济世堂要占首功,没有她们,炼气士的伤亡会更大”。

羞花夫人叹了一口气,“可惜我运作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把她们纳入宫里”。

闭月倒是看得开,“一个有雅乐的宗门,是不会甘做凤尾的”。

羞花夫人显然还有些心有余悸,“这仗也不知道是怎么打的,豫州在我看来,怎么也能抵挡一年半载的”。

闭月亲临一线,自然知道大势之下的洪流,“不能怪我们无力,而是对面来得太汹涌了。”

羞花夫人想起当时和道引真人一起,也有些为他气馁,“教宗大人心怀天下,有大智慧,只可惜时不待我,往南有截教经营多年,不会听他指挥;

往北有桀骜不驯的玄天剑宗和有仇的长春宫,武圣山听宣不听调,如今他们连自己的领土也保不住,自然说话就没有了底气”。

“怪就怪他行事太过霸道了,目光之下只有三教和九流。全面战争之下,不仅仅是人中龙凤才有资格抵抗,他的傲慢是他失败的主要原因”。

羞花夫人不善战斗,也不敢战斗,“姐姐,宫主受伤了,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闭月眼见自己的妹妹真情流露,“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们去看看宫主”。

——

李二花送走了闭月和羞花两位夫人,就被小师叔文琪喊住,“二花师妹,可是着急回去?”

李二花高大胖壮的身躯上,有一张娃娃脸的容貌,声音也完全不符合身材,却可爱得真实,“小师叔你叫我?”

文琪已经是个文秀的女子,闻言笑了,“既然你是雅乐堂主的弟子,自然和我一辈了,小时候的玩笑话,别再提了”。

李二花从怀里掏出一根鸡腿,“你吃不吃?”

文琪手里正好挽着一个食盒,“我还怕你饿着了,巴巴的给你送吃的来”。

李二花眼见文琪打开食盒,香味扑鼻,心情大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文琪帮她把食盒中的精美食物一一摆好,“这是师姐妹们的一点心意,这些天你护送我们到青龙江,大大小小伤了数十次,都是为我们伤的,大家记在心里,却不知道怎么谢你”。

文琪本来笑着,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有一种委屈就是没有长辈的臂弯。

文琪放下手中的美食,脸上却意外的坚强,“别哭,师父在或不在,都不希望看到我们哭,她们累了,就该我们辛苦一点,要不然长大做什么”。

文琪赶紧擦干眼泪,“怪我,说着说着就软弱了,师妹,你吃,别被我影响了,明天还要拜托你护卫我们周全呢”。

二丫还是以前那个姑娘,递给文琪一个鸡腿,开开心心的吃着美食。

小小的亭子里,画面就是如此的和谐,有路过的师姐妹们,总是含笑小声离开,担心会打扰二丫吃饭,若有先被李二花看到,就善意的点头致意,不去耽误她。

所有人看待二丫,都是感激的,因为这些天以来,作为这一辈年纪最小的她,已经是济世堂最大的顶梁柱。

青龙江的战场很乱,虽然济世堂有专门的护卫弟子,但还是架不住有流寇专门捏软柿子。

你看她撑着身子挡在自己人面前时候的无畏,稚嫩的声音高喊着:“躲在我身后,不要怕”的时候,咬着牙拼着命也要挡住敌人杀意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她怎么会如此的勇敢,如此的美。

济世堂的这些不会攻击道术的一个个女修,在十万大山的妖魔们看来,比那些舞刀弄枪的炼气士招恨多了。

因此,尽管自愿护卫济世堂弟子的炼气士越来越多,李二花的负担并没有减轻,每日都要血战好几场的她,需要的是恢复和休息。

每当师姐妹们劝二丫休息一天的时候,她总会重重点头,乖乖的笑。

当出征的弟子们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离开宗门,总是会发现那张可爱的脸,她好像永远都不怕,只要有她在,我们也不怕。

无畏和牺牲,永远是插云峰的峰语。

治病和救人,永远是济世堂的宗旨。

——

五行宗的阵地就设在昆仑山,五位长老集聚一堂,玲宝儿身边一头模样凶狠的食铁兽龇牙咧嘴的掰着竹子。

“狗杂种些,硬是不怕死嘢,金乌那头灰毛婆娘不来,喊个日龙包来,烦求得很,要不然老子们把五行大阵搞出来,整不死这些狗日的”。

雾山水行撑着伞,捂着嘴笑嘻嘻的,雨师最喜欢和玲宝儿在一起了,听她说话就很有意思,更别说看她安排大事了。

“大长老,少宗主傅青焱求见”!峰山木行是个老实人,把别人不敢说说出口了。

“给老子滚远点啊,看到他就烦”。

玲宝儿一生气,旁边的食铁兽噤若寒蝉,吃到嘴里的东西也不敢咽下去。

“吃你的哦”。

雨师递给食铁兽一根嫩竹笋,后者开开心心继续剥竹子,。

“小金子,你记到起,只要有我在,就靠边站,还轮不到你冲前面,你要是死了,老子锤不死你。

穿山,阴到点,不要哈戳戳的的盯到厉害的上,打架要先学会占便宜,听到没得?!木脑壳,你给老子守到后面就行了。”

雨师笑眯眯的等着玲宝儿给她派活,玲宝儿果不其然一指头就杵在她脑门上,“你是哈儿唛?!青龙江这么大的地利优势,和里面那条鱼摆摆商量一哈嘛,淹死他狗日的些”。

雨师温柔的点点头,“知道了”。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对玲宝儿的实力再高看一层。五行宗的五行长老,除了人人皆知的乌山火行玲宝儿,哪一个不是跺跺脚三清抖三抖的角色,但是在玲宝儿面前,好像都不太有底气。

——

樊皇身上的伤口看着就吓人,他身上的气势却越发的强大,“一定要挡住这一波猛烈攻势,挡住这巨浪滔天的大势,只要我们挺过去了,他们的气势就会衰弱下去。

打仗和问道不同,勇气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能够展现力保兖州寸土不让的决心,就算是小有退让,只要民心可用,胜利就会属于我们”。

禹能真人就像是一个冲锋的将军,铠甲不离身,“樊皇长老有话只管直说”。

樊皇嘿嘿一笑,“三清不仅仅是三教的三清,而应该是所有人的三清,他道引真人没看清楚这一点,我们截教误打误撞先行一步,聚集了所有的人心。

放心吧,战局继续扩大的话,徐州会是第二处沦陷地,因为那里各自为政太久了。但兖州不会,我们截教放权但是不放手,这里所有的宗门都视截教为尊。

这里的野修多如牛毛,他们往日是最不受待见的,但是只要给他们正名,他们将会是你最大的助力。随着战线的拉长,拧成一股绳的十万大山就会慢慢的因为地盘原因,开始各自为战,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禹能真人大喜过望,“樊皇长老,我截教得到你,有如神助啊”。

“十万大山的攻势越猛,证明万妖王的顾虑越大,你看他的战法,根本不顾手底下妖族人的伤亡。

我听说妖族之间的仇恨也不少,大战获益的时候,那都好说,只要战场焦灼了,我不相信他们妖族人真的不怕死。

佛国的出征,领头的却不是佛主,这代表什么,我觉得佛国也未必就铁板一块,佛主肯定也会有难以解决的问题,这个时候,一定要把握好。”

凌霄子也不得不承认,樊皇这个外姓长老是有真本事的,不仅带着樊家全部入住截教表明心意,更是带着樊家新加入的十二楼主战斗在最前线。

这些看着就不像是人的楼主,一个比一个生猛,妖族和他们相比,看着还像人一点。

樊皇指了指地图,“有了阐教的正面抵抗,有了整个豫州的缓冲,我们才能够守到现在,十万大山冲得太猛,又何尝不是把自己装进了袋子里。

别着急,机会一定会出现的,他们现在一头扎进了湖里面,看似恶龙入海,只要等我们缓过气来,就是屠龙之时”。

玄宝阁藏宝道人原本对樊皇是不太认可的,到如今他不得不服气,“樊家主到我截教,是兖州之福啊”。

樊皇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阁主大人谬赞了,我不过是个失意人,拖家带口来投奔,教宗大人开门迎接,樊皇自当是感激涕零的”。

火能上人杨炎山主要负责后勤及各种丹药的配发,“要说最意外的,还是驭兽斋的那些妖族,一开始我十分担心,十万大山的妖族毕竟与他们同根同源,最怕他们认祖归宗。

不曾想在战场上,他们可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根本不用多说,直接就是不死不休的场面。”

天师道门主诸葛大天师身上的血煞之气更为浓郁,常年游走在天地间的这一脉,杀人的手段最是厉害,“你可曾知道,这里的妖族,可以说是被遗弃的,自然是娘胎里带着仇恨出生的”。

掌灵真人为了接应羞花夫人一行人,和妖族有过不止一次的战斗,感触比较深,“诸位,这些妖族不同于记载,他们好像全无后勤和补给,全靠杀戮和掠夺。阐教掌管天地灵气,我们掌管地脉,这应该是个突破点”。

樊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方才我不过是说了一些比较乐观的推断,这些妖族人,包括佛门的和尚,与我樊家人一般无二,都具备血魔的特点,以战养战对于他们来说太容易了,我们不能一直等着他们,那样只会是自取灭亡。”

掌灵真人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这该如何是好”?

樊皇眼中精光一闪,“以杀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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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兽斋的斋主不悦的看了一眼白羽,“白长老,你能不能管管姬苇,这里不是过家家,再把她伤了,我怎么和死去的九翅真人交代”。

白羽眼白一翻,“现在我是她的从属,她说的我不敢违逆,要么你去和她说”。

驭兽斋斋主马王气不打一处来,九翅真人把所有的传承都留给了姬苇,他老人家那些妖兽,以雷鸟为首,一个比一个护主,

“你当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吃到甜头了,恨不得把那些妖族人的妖丹都夺了,我是管不了你们了”。

白羽心里面嘀咕,你好意思说我们,战场上就属你杀得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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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角,王闯分发着灵石、丹药和法器,别看这里人人受伤,死的更是不在少数,却人人脸上带着欣喜。

周金吊着一只膀子,“他妈的,打畜生就是痛快,还他妈的有钱拿,有法宝收,老子都想一直打下去了”。

王闯笑骂道,“滚你娘的蛋,死了就拿命填,这些妖人要吃人肉的”。

“管他的求,人死鸟朝天,修行这么多年,好不容阔气一把,老子还指望借这个机会晋升呢”。

王闯分发完毕,高声问道,“梅老坎,算一算明天哪里最凶险,让兄弟们避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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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最深的水府,蓝青无奈的看着幽冥鬼域的两大鬼王,“雀占鸠巢啊你们,天大地大的,怎么就赖在我这里不走了,过分了啊”。

典狱长和喊魂人相视一眼,口中鬼气森森,“我们见不得光,死亡谷没了,我们无路可去”。

蓝青深吸一口气,“你们是见不得光吗?那纯粹就是看上我这里好吃好住的,我说二位鬼王,吸食了这么多强大的魂魄,就不准备出去抖抖威风?”

喊魂人看着游荡的各种鬼魂,眼里的仇恨满溢,“会有那一天的”。

蓝青不自觉的说了一句,“阎王恐怕才是最高兴的那个吧”。

典狱长神色有些古怪,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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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为了阐教的大业,已经留在了豫州,他答应了道引真人,会让死亡谷的怨灵大军再现人间。

“为了让十万大山不那么惬意,为了让自己的脸面不那么难看,教宗大人,你这是准备放弃豫州了吗?”

阎王行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暗暗收集着无数冤死的、屈死的、战死的、吓死的,各种各样死去的怨魂,他阎王固然是道术无双,可谁又知道,阎王眼中只有这血与火的战场。

他无声的笑了,“仙人遗蜕?你真以为我需要这玩意?战场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