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京城影视城的第三天。
金二和彼得在一家餐厅吃午饭。
昨天。
不，应该是今天早上金二才回的住处。
蒙头大睡了很长时间。
下午两点多才被彼得的电话铃声吵醒。
两人约在酒店附近的一家大众餐厅吃午饭。
到的时候已经两点半了。
接待他们的服务员脸色不是太好。
因为大多数餐厅三点到四五点基本都是服务员，厨师休息的时间。
两人都正是能吃的年纪。
点了一大桌子菜，开始在那里胡吃海塞。
“啥！
哥，你昨天又接大活儿啦！
我说啥来着？
干这行儿有意思吧！
再过一阵儿，说不定哥，你会成为大明星呢。
到时候别忘了拉兄弟吧。”
彼得听了金二昨天晚上的经历，也非常高兴。
“哥。
按说你昨天那段儿戏，起码算一个小特了。
他们给你的夺钱？”
金二边吃边翻开手机查看。
“不知道钱进了没有？
我看看…
进来了！
二百五？
这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
怎么偏偏是250啊！”
彼得听到以后放下碗筷，把金二的手机抄了过去。
看过上面的转账记录以后，有些不悦的说道。
“凭啥这么点儿钱呢？
要是普通的群员，咱们这儿规定是200。
可昨天，哥你干的可是特约的活儿啊。
就算最小的小特起码也得500呀。
不行！
我得帮你问一下。”
说完把金二的手机还给他以后，掏出自己的手机在那里打了起来。
金二可没空计较这些。
他现在几乎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从昨晚5点左右吃了一个盒饭以后。
一直到现在，几乎快20个小时没吃任何东西了。
据彼得说，有经验的群演拍完夜场戏以后，哪怕再不饿也是要硬吃一点东西才睡下的。
金二现在的任务就是吃，狂吃！
彼得还在那里给谁打着电话。
嘴里嗯嗯的答应着。
“嗯。
哦！
知道了。
那没啥事儿了。”
说完挂上电话像是要发泄般，狠狠的咬了一口红烧肉。
然后嘴里含糊不清的对金二说道。
“哥…，那啥。
我…帮你问…过了。
你猜…这帮犊子说…啥？”
金二拍拍他的后背说道。
“你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再说，别噎着。”
彼得梗着脖子咽下食物，接着说道。
“他们说那场戏，是导演心血来潮加上去的。
实际剧本里压根儿没有。
能不能用上还不一定。
还有就算能用上，你也没和他们签特约演员合同。
所以他们不按特约的价钱给，咱们也没招儿。
还说啥哥你昨天戏好，所以特意多给了50。
这帮孙子！”
彼得在那里愤愤不平的嘟囔着。
金二听到后倒无所谓。
还是认真的对付眼前的食物。
在他看来那笔250块钱的收入已经很不错了。
金二现在的身家，虽算不上什么大富豪，
但是在三四线城市买套房子。
如果再找个好的投资项目的话，下半辈子应该有着落了。
所以他来当群演，只不过想体验一下演艺圈而已，并不是为了赚钱。
昨天遭了一晚上罪，有那么一笔收入也挺不错的。
就好像那些手机软件里
签到，开宝箱赚金币以后，换取的那几分钱。
为了多赚金币，还要点开视频看那些无聊的广告。
就是有很多人乐此不疲的去做着。
为什么？
因为那是付出了以后，得到回报的确认！
哪怕为了挣几块钱，而不知道要坚持多长时间。
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成就感。
也可以让自己生活里有那么一瞬间得到满足。
所以既然金二不是奔着钱去做群演的。
既然经历过了，还有点小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边吃边聊着。
金二又从彼得那里了解到更多的一些事情。
就比如就算群演，也分普通群演和前景演员。
前景嘛就是那些面貌出众，身材高挑的。
站在所有群演的前排。
比普通群员也多拿一些。
还有有些剧组会找一些跟组演员。
当然也是群演。
就是这部戏从开拍到结束，一直跟着这个剧组。
通常费用会直接按月算。
有些想在导演那里留好印象，或者想有稳定收入的群演，就会去做这种跟组演员。
金二倒不是太想去。
一是不差那钱。
二是想经历更多的角色。
在外闯荡了十几年，做了无数的职业。
在这个影视城，只要一段时间以后就能体验不同的人生。
吃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把所有的盘子吃的溜光。
两个大小伙子抹着油嘴走出了餐厅。
这次是彼得抢着结的账。
金二也没有特意和他抢。
下午还有一点儿时间，彼得又要去见组试戏。
金二直接开车送他到了那个剧组所在的酒店。
停好车以后和彼得一起进入酒店大厅后金二发现。
酒店的墙壁上贴着好多A4纸。
上面写着。
〈某某剧组2012号房间〉
〈某某剧组暂停见组〉
〈某某剧组3021号房，模卡请放房门口的箱子里。
…等等。
上了电梯后彼得告诉金二。
京城影视城附近的酒店，几乎都是如此。
每个酒店都有好几个剧组进驻。
有的是筹备当中。
直接租一两个房间来挑选演员。
有的大型剧组直接是包下整个一层。
剧组人员和主要演员都住在酒店里。
好方便拍摄。
今天彼得要去见的这个剧组。
是他前几天投简历模卡以后来的消息。
到达那个剧组以后，彼得和金二一起进入房间。
彼得简单的试了一下戏。
金二看到所谓的试戏。
就是在酒店房间内。
有两个剧组人员，自称是选角导演。
给彼得了一张写着台词的A4纸。
让彼得准备了一会儿，在手机面前直接表演。
然后问了些问题就结束了。
见组试戏很顺利，也很快。
并没有发生那种〈我陪朋友一起去，结果选中了我〉的电影桥段。
金二和彼得走出酒店登上了车。
金二问道。
“能见组是戏，说明你成了呗？
没说给你定什么角色吗？”
彼得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嗨～!
啥成不成的呀？
见组试戏只不过是一个过程。
他们还得看好多人呢。
我就算100次能有1次被选中，都算运气好了！”
叹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这行竞争太激烈，太卷了。
每年那些影视学校毕业的学生就不知道有多少。
还有那些抱着梦想来闯的。
今天我试的这个角色，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估计也有几十个人和我竞争。
这还是因为这个角色是外国人的关系。
要是华国角色的话，估计有几百人来抢。
那些好角色在开始选演员前，早就被瓜分干净了。
投资商制作人先把主演和大角色定好。
导演和剧组里稍微有点儿权利的，又把自己的关系给拉进组。
说不定主演助演也会介绍人过来。
然后跟剧组有点儿关系的关系户，又插进来几个！
最后漏的那么几个，才是我们这些人来抢。”
金二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感情你们这行也不容易呀。
我还以为不管是谁。
只要模样长得不错。
在摄像机前不发抖就能当演员呢。”
又把彼得送到了另外一家酒店前。
彼得说道。
“哥，你就不用上去了。
我这次是投递简历摩卡。
很快就下来。”
说着从包里拿出了几张摩卡，快步的跑进了酒店。
金二等的无聊。
便从彼得的包里抽出一张模卡看了一下。
原来就是一张A4纸。
上面用彩色打印着彼得的照片。
照片旁边写着彼得的身高，年龄等详细资料。
还有他参演的作品以及出演的角色。
照片有好几张。
大部分是摆着各种造型的明星照。
也有比如在电影里出演角色的剧照。
要说不说，这小子长得是真帅。
上面的照片应该稍微加工过。
金发碧眼的帅哥儿在那儿一杵。
酷酷的看着前方。
应该是能迷倒不少小丫头。
等了十来分钟，彼得匆忙的跑了下来。
“哥。
这酒店投完了。
还有两个酒店。
麻烦你了，哥。”
金二打火，加油，启动车子。
（哎～！
干啥都不容易呀。）
又陪着彼得到几处酒店投递简历模卡。
然后把他送回了住处。
金二也回到了酒店。
临分别的时候，彼得一直在劝说金二。
“哥！
你整张摩卡呗。
这影视城附近好多影楼。
都能拍写真。
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写真！
就是穿帅逼一点儿的衣服，好好打扮一下。
然后在镜头前摆几个造型。
你要不会的话，网上应该有模特儿教程啥的，可以看看。
拍完了以后，做模卡挺容易的。
用手机里的软件就能搞。
实在不行我帮你弄。
以后你和我一起去投模卡简历。
你要多跑跑，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呀？”
金二当时答应他考虑考虑。
回到酒店房间躺在了床上。
脑子里在想，要不要按彼得说的去做？
（是不是有点儿搞大了？）
金二还是打算等等看。
最好一切顺其自然。
自己只想体验一下而已。
真要是定着性子，干一行。
金二还没有那个准备。
吃完以后，七八点左右。
群演群里发布了公告。
金二并没有听彼得的退出群。
公告一次发了两三个剧组。
正在金二一个剧组一个剧组看内容的时候，人居然全部招满了。
“不是吧？！
真的这么卷？
这手速慢点儿，连汤都喝不上啊。”
没过一会儿，又上来了一个剧组招人的信息。
金二看都没看，直接点了下去。
这次成功了。
群里给他发来了信息。
告诉了第二天集合的地点。
金二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中抢下的这个，是个古装剧。
“不会是彼得的那个剧吧？
说不定明天现场能看到比德。”
再看剧组信息，集合时间是早上6点。
当初拿演员证的时候，金二知道了。
如果集合时间在7:30以前都是提供早饭的。
可能昨天的疲劳还没有完全解除。
金二脱光了衣服。
直接上了床，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金二开着车来到了集合地点。
这次学了乖，提前在里面穿上了保暖的衣服。
还在兜里揣了几片暖宝宝。
向群头报到了以后，就去领了早餐。
只有两个馒头，一小袋咸菜，一碗粥。
排队领饭的时候，金二看到盒子里应该还有茶叶蛋的。
可能到金二的时候一个都不剩了。
应该是早起的那些〈老鸟〉先顺手多拿了。
啃着干硬的馒头，喝了两口已经冰凉的米粥。
（我老人家又不是没钱，用得着吃这些吗？
等以后再有这种早集合。
吃点儿好的再过来！）
简单吃完了早饭。
又和其他群演一起排队化妆。
现代戏的话无所谓。
古装戏的话，几乎每个人都要化妆盘头的。
女性群演大多好办，由化妆组用她们自己的头发编一些复古的发型。
男性有很大部分需要贴假发。
稍微有点儿年纪还要贴假胡子。
是用胶水贴！
金二从事过的众多职业里也有家具厂。
他闻着那胶水好像是普通的工业胶。
金二看到有几个人，直接在那里跟化妆组的人员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既没有贴假发也没有贴假胡子。
年纪并不怎么年轻。
言谈举止，肤色看上去很像是〈老鸟〉。
金二是新人，只能乖乖的贴上了一嘴的大胡子。
又被用胶水贴了一个带着好似丸子一样的发髻的发套。
然后又随着其他群演一起去领服装。
到了领服装的房间，金二才发现。
刚才那几只〈老鸟〉已经穿好了古装。
并且戴上了帽子。
（怪不得刚才这帮家伙故意不粘头发。
真鸡贼！）
前面的群演都领到了各式各样的古装。
大多是古代的平民老百姓。
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则分到华丽的丝绸服装。
看上去就像电视剧里的大家闺秀一样。
终于轮到金二。
分配服装的小丫头看了一眼金儿。
特地从另一个箱子里拿了一套红色的服装给他。
？？
（这啥衣服？）
没等金二反应过来，分配服装的小姑娘一指旁边的屋子。
“到那个屋里有人帮你穿。”
金二喜上眉梢。
（嘿嘿嘿嘿…
这才干了两天，就有这待遇了？
别的群演都是自己在穿。
我居然还有人伺候！）
等进了房间以后，金二才知道，为什么给自己的服装是红色，而且还有人帮着穿。
因为屋里已经有三个人穿好了。
（刽子手？！！
怪不得衣服是红色的！）
金二有些欲哭无泪。
古装剧有杀头戏的时候，经常看到这种刽子手的装扮。
倒不是对这个职业有什么偏见。
最主要是这个服装的穿着有些扎眼。
提前穿好的三个人，红衣红裤，头上扎着红巾。
是右侧的肩膀胳膊和半个胸膛光溜溜的露在外面！
金二出门前特地看了一下今天的天气预报。
（今天最低温度零下12度。
让我就这么露着出去？！）
既然已经被选中也无法拒绝。
只得按要求脱光了上身的衣服。
保暖内衣白穿了！
再由服装组的人员帮他穿上了刽子手全套服装。
金二又发现，包括他在内的四个刽子手，都是那种人高马大的身材。
有两个人甚至可以用那种虎背熊腰来形容。
看了看墙上的镜子，对比了一下几人的身材。
发现自己还是里面还算是有一点苗条的一个。
再看几人脸上，都和自己一样被粘了络腮大胡子。
有一个家伙的裸露在外面的胸膛上，甚至透出了黑乎乎的胸毛。
（这胸毛该不会也是粘的吧？
一会儿趁他不注意扯一下看看。
嘿嘿…！）
就在金二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外传来声音。
“所有穿好衣服的群员老师全部上车！
准备出发啦～！”
是群头儿的声音。
金二几人披上外衣，推门而出。
随着人流登上了屋外的大客车。
等人坐满了以后，客车发动。
开了三十多分钟左右，把所有人拉到了拍摄场地。
这是影视城古建筑的一处城门位置。
城门外用原木搭建起了一个法场。
（看来今天真是砍头戏呀。）
刚刚下车的金二，又被群头儿带着去领了道具。
他和其他三个刽子手每人领了一把鬼头大刀。
鬼头大刀是木头做的，刷了一层银漆。
这要是真给金二一把铁家伙。
这么冷的天怎么抱在怀里？！
其他群演也有些人分得了道具。
那些穿粗布衣裳的老百姓拿到的，要么是挑的担子，要么是箩筐或者是农具。
穿丝绸衣服的富人，几乎都空着手。
有几个扮演大家闺秀的女群演，分到了团扇折扇。
（这么冷的天拿扇子要干什么？）
所有人都被群头儿指挥着，围在了法场中间木头搭建的台子周围。
金二四人则是把披子的外衣集中放好。
站到了台子上。
靠近城门的一侧还有一个棚子。
里面有几个穿着像官吏服装的人。
金二站在台子上看了一下。
包括城墙上和城门旁边。还有法场周围维持秩序，扮演士兵的群演。
还有那些看热闹的。
也有100多人了。
剧组人员还没有准备好，所以戏还没有正式开拍。
金二看了一会儿，已经感觉到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冷的有些难受了。
无意间看到左侧那个胸毛刽子手，不知在胳膊上涂抹着什么？
旁边另一个人问道。
“大哥。
你擦啥玩意儿呢？”
胸毛刽子手摊开手给他看了一眼。
是个管状像牙膏一样的东西。
“这是发热膏。
原来是在跌打扭伤的地方抹的。
药店就有卖。
擦一遍能热二三十分钟呢。”
（高手！）
金二不得不佩服老百姓的智慧。
胸毛刽子手从怀里又掏出了几个。
“一管儿15。
药店什么价，我什么价。
要不要？！”
要！！
当然要了！！
金二和其他两人马上扫码付款。
别说这胸毛刽子手人还怪好嘞。
不但分享了好东西，还没想着去赚钱。
拿到以后，金二马上涂抹在了胳膊和露在衣服外的胸口上。
没过一会儿就感到，涂抹的地方隐隐开始发热。
看来，要多买几个常备着了。
这时又进来几个群演。
全都是蓬头垢面满脸乌黑。
穿着一身白衣，胸口大大的囚字。
被群头儿引领着站到了金二他们几个人前面。
金二多嘴问了一句。
“头儿！
一会我们就砍这几个人就行吗？”
头一挥手里的剧本儿。
“砍…砍…砍个屁呀！
你别再一时大脑充血，真把人给我砍了。
轮不到你们！
一会儿有人砍！”
听到群头儿的话，几个刽子手包括台下看热闹的那些老百姓哄堂大笑。
又等了不知多长时间。
金二已经是第n次涂抹发热膏了。
感觉再抹下去，肌肉都快要化掉了。
（这药该不会有副作用吧？
怎么感觉右边儿胳膊软塌塌的？）
盼望已久的大喇叭声终于响起。
“所有群演各就各位。
武行老师可以上台了。”
又有几个人登上了台子。
既有像金二他们一样穿红色衣服的刽子手。
又有披头散发白色衣服的囚徒。
上来的几人马上站好了位置。
白衣囚徒干脆的跪了下来。
群演里的囚徒，也被群头儿要求一样跪了下来。
到底是武行！
手捧一把大刀的样子看着真有范儿。
金二有样学样，抱紧了胸前的大刀。
“所有演员注意啦！
准备开拍。
这是全景，大家站着不要动就可以了。
看热闹的群演，小声和旁边的人嘀嘀咕咕。
所有人准备～
预备～开拍！”
站在台子上的几人一动不动。
台子下的那些群员，听到指令后开始和旁边人聊天说话。
有两台摄像机在一起拍摄的这个场面。
拍了大概一分钟左右。
“ok！
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动。”
金二差点儿笑喷出来。
因为离他最近的那个看热闹的群演，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
是真的用嘴在那里“嘀嘀咕咕，嘀嘀咕咕…”重复这四个字！
（人才！
真是人才呀！）
金二绷着脸，尽量想了一些伤心的事。
要是让群头儿看到台上的刽子手候在那里笑，肯定挨骂。
全景戏又拍了几遍。
摄像机的位置换了几次。
还有昨天金二见到的那种像翘翘板一样的器械。
最后出动的居然是一台无人机！
嗡嗡的在众人头上盘旋拍摄！
大喇叭里又传来声音。
“台上的老师们先不要动。
看热闹的群演先休息一下。”
听到以后，台子下扮演老百姓的群员有几个直接坐在了地上。
反正不是自己的衣服，用不着心疼！
而几个武行正在忙活着什么。
摄像机也搬了过来，凑近拍摄。
一个扮演刽子手的武行，靠后的几步，在那里练习挥刀。
（不会是真要砍吧？）
金二抻着脖子向那边观看。
忙活了将近二三十分钟，终于可以开拍了。
这次的摄像机摆在了金二几人的对面。
还有一台冲向那几个武行。
其中一个扮演囚徒的武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头靠在了前面的木墩子上。
这次是现场的一个副导演喊的开始。
“台子上其他人不要乱动。
摄像机准备。
武行老师准备。
预备～开拍！”
拍声响起。
站在最前的一个刽子手，高高的抡起了手中的鬼头刀。
“呼”的抡了下来。
让金二毫无准备的事情发生了。
那把大刀抡下来的同时，在前面跪着的武行的头，真的就“啪”的掉了下来。
咕噜噜的滚到了台下。
正好滚到几个在休息的小姑娘身前。
“窝艹…”
“啊～～!”
第一句是金二没忍住喊的。
而第二句那个“啊！”则是几个女群演喊的。
金二感觉后背发麻。
两腿之间有些发酸。
（你母亲的！
一点儿精神准备都不给！
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
不会是不小心真把人砍了吧？）
看着倒下的那具无头尸体的腔子里，滚滚冒着红色的液体。
金二有些尿急。
又过了几秒，现场辅导员喊了句“卡！”
这段拍摄应该结束了。
副导演向周围喊道。
“刚才谁喊的窝艹？！
别瞎喊，知道不？！
古时候还没有这句词儿呢！
还好不是同时录音。”
又指了指刚才被惊吓的几个女演。
“你们几个刚才喊的不错。
一会儿拍你们的时候就这么喊，知道吗？”
金二这才发现倒下的那个尸体，居然是一个人形的道具！
几个剧组人员正把那具无头尸体抬起来检查。
还有一个人跑到台子下面把那个假人头拎了回来。
砍头的场面只拍了一次。
摄像机又换了位置对准了台下。
这次轮到台上休息了。
金二和几个刽子手连忙找回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身上。
这下暖和多了。
台子上还有几个作为道具的火盆。
囚徒和刽子手们就围在火盆旁边烤着手。
看热闹的百姓场面也拍了没有多长时间。
就是几个长相反应有点儿入眼的群演拍了特写。
还有一个有趣的场面，就是由工作人员抱着那个假人头，顺着地面滚了过去。
刚才几位被吓到的女群演，十分卖力的惊叫起来。
副导演非常满意。
法场这面的戏应该是拍的七七八八了。
摄像机和剧组人员，全都挪到了城墙前面的棚子那边。
群头儿安排群演们原地休息。
“那边儿的演员是谁呀？”
身边的一个囚徒群员问了金二一句。
金二摇了摇头。
（你问我，我问谁去？）
虽然离着不远，。
但棚子里那些官吏哪个是演员，哪个是群演金二都分不清楚。
看来今天的重头戏应该是那些官吏。
法场这边，前后拍了不到三个小时。
可棚子里就那么几个人，却翻来覆去没完没了的拍着。
好像每个人都有台词。
吃完午饭还在拍。
摄像机的位置也是东挪西挪。
金二已经把带来的所有暖宝宝都撕开了。
贴在了刽子手衣服的内侧。
下午因为出了太阳，还暖和了些。
拍摄一直进行到天色渐渐发暗的时候。
期间因为从棚内演员背后拍摄。
所有的群众演员又在原地站了几次。
终于等到所有拍摄结束。
现场给道具组归还了鬼头大刀以后。
金二和其他群员一起登上了来时坐的大客。
回到了集合地点。
换下了服装。
像金二一样贴了胡子，粘了头发的群演。
还要排着队等待化妆组帮着卸妆。
至于卸掉胶水的，东西居然是汽油！
（一物降一物。）
用最快的速度卸完妆，跑到洗手间里，把脸上的汽油残渣洗了洗。
金二坐上了自己的二手大g。
回酒店时还顺道捎了一下那个胸毛刽子手。
他的住处离金二住的酒店不远。
回到酒店房间，用热水痛痛快快的冲洗了一下身子。
“真爽啊！”
没想到平时习以为常的热水澡，今天感觉特别舒服。
这时金二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今天剧组给的两顿饭都不怎么顶饱。
中午盒饭也算像样。
但是因为天气冷，散失的热量比较多。
所以那么一盒饭，马上就被消化掉了。
吹干了头发，换上了衣服。
金二下楼找了间饭店。
没想到影视城周边有许多东北菜馆。
东北菜的量大味儿足，好像很符合这些出外打拼人们的口味吧。
现在还没到饭点，但已经人声鼎沸。
金二挑了一家麻辣烫。
他急需热辣滚烫的东西来暖暖他的胃。
连吃了两份麻辣烫，金二心满意足的走出饭店。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
人影也有那么几个。
望着天空的繁星点点，金二长长的呼了一口哈气。
“又活了一天！”
今天也受了不少罪。
但感觉脑子里清明多了。
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
慢慢的走向酒店的方向。
边走边给彼得打去了电话。
“彼得，干什么呢？
吃饭了没有？
我？
我吃过了。
你昨天那个见组试戏是怎么样了？”
电话里传来彼得无奈的声音。
“没成呗？
还能咋样儿啊？
我那个角色让个黑哥们儿给抢去了。
不过也没招儿。
那个角色是雇佣兵。
那黑哥们儿的胳膊比我大腿都粗！
大腿比我腰都粗！
浑身肌肉块儿。
要我是选角导演也选他。
哥，你今天咋样儿？”
金二给彼得描述了一下今天的经历。
听完以后彼得说道。
“我就说我哥不是一般人呗。
当群演也是出彩儿的群演。
我跟你提的那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就是做模卡，我一起投递简历的事儿。
哥，你要是没什么积蓄的话，先干一段儿群演再看看。
毕竟要跑特约的话，一开始活儿可能不太多。
收入不太稳定。
而且跑了特约以后，就不能再做普通群演了。”
金二说道。
“我再考虑几天。
群演的活儿我再干一阵儿。
积累积累现场经验。”
彼得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互道晚安以后挂上了电话。
金二抬起头又一次看向了天空。
这边接近近郊，有路灯的地方不太多。
一点不影响金二观看星星。
现在他的脑子里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有一种好舒服的感觉。
满天繁星，凉风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