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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何处?安危是否无虞?”李旦放下手中的奏疏,倾身向前问道。

“这正是我要说的。”缪尘霜顿了顿,“目前李玄暂时未被他人察觉。但是至于他在何处,到底是谁,我暂且不能与告知殿下。”

“为何……”

“因为我有我的考量。”缪尘霜眸光隐姓埋名,“若李玄的身份被武承嗣得知,那么殿下的安危也将难以保证。所以我打算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前,暂时将他的身份继续隐瞒下去。”

“而且,至于李玄要不要将自己的身份告知殿下,我想再征求他的同意后,再做决定。”

李旦沉默片刻,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缪尘霜的顾虑不无道理。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大明宫中,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那你打算如何隐瞒下去?”李旦问道。

“我会用我的方式,不让任何人察觉他的身份。”缪尘霜道,“殿下只需安坐东宫,静待时机便是。”

“所以我为此不得不来与殿下道歉,先前我向殿下允诺此事,还收了殿下的黄金和春莺的赎身契。”缪尘霜抬眸,“请殿下给我一些时日,我定会将欠下的黄金与契金筹集,一并交还殿下。”

李旦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黄金乃小事,契金也非我急需之物,你无需挂怀。”

他牵唇故作轻松地一笑:“我虽然在这大明宫中如傀儡一般任人摆布,但作为这大周的皇嗣,这点小钱还是拿得出的,你且可放心。”

“总是一码归一码。”缪尘霜欲张口婉拒,却被李旦打断。

“你方才还说,我俩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帮忙便是在所不辞。哪还有拒绝朋友帮忙的道理。”

缪尘霜无奈,只得先应下,她知道李旦的固执,便不再多言。

她刚想上前辞别,却见李旦神色有异,又见回想起方才进门时李旦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扫了一眼书案上的奏疏,问道:

“殿下可是为这奏疏烦忧?”

“不错。”李旦重新捡起扔在一旁的奏疏,开口道:“这是武承嗣等人递上的奏疏,弹劾我谋反。”

又是武承嗣?看来此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缪尘霜问道:“他们倒也找了个好罪名。只是这奏疏递给谁了?”

“自然是圣上。”李旦应道。

“那圣上如何反应?”

“圣上并未明示,只是将奏疏留下。”李旦道,“不过我能猜到圣上的心思,她定是还在犹豫,不知该信谁的话。”

缪尘霜默然片刻,“殿下可有应对之策?”

“我正为此事烦忧。”李旦叹了口气,“若圣上信了我谋反的谗言,那我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缪尘霜看他满面忧愁之色挥之不去,心中不免隐隐感到几分同情。

生在帝王之家,别人只看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殊不知却如傀儡一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更有狼豺虎豹暗伏在各个角落,伺机而动,若是一旦一个不小心被捕捉住,怕是立即被瞬间啃食殆尽。

“可是难道圣上不知殿下的为人吗?怎么会如此轻易听信谗言?”

“圣上自然知道我的为人,只是如今朝中局势复杂,武承嗣等人势力庞大,圣上也需要权衡各方利益,故而迟迟未下定论。”李旦道,“我倒是希望圣上能直接罢免我,免得在这风口浪尖上左右摇摆,难做抉择。”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缪尘霜问道。

“若是群臣能为我辩解,让圣上知道我并非谋反之人,兴许还有几分转机。”李旦自嘲一笑道,“只是如今酷吏横行,那些心向李唐的旧臣皆人人自危,顾及不暇,谁又愿意淌这趟浑水。”

“我知道有一个人能担此大任。”缪尘霜目光如炬。

“何人?”李旦眸中亮起一丝微弱的光芒。

“宰相狄仁杰。”缪尘霜说道,“现在狄大人虽然被冤枉入狱,大理寺正极力为七位大臣证明清白,若是能够为这几位大臣洗刷冤屈,狄大人便是敢在朝堂之上支持殿下的不二人选。”

“只是狄仁杰身陷囹圄,如何能够说服他为我辩解?”李旦蹙起眉头道。

“我会想办法的。”缪尘霜道,“只要狄大人能够恢复自由之身,他定会为了李唐的江山社稷挺身而出,为殿下辩解。”

“此计真的可行吗?”李旦拿不定主意。

“眼下只有铤而走险了。”

“此事还需谨慎行事。”李旦握着奏疏的手开开合合,“我们不妨先看看局势再做定夺。”

“武承嗣等人虽然嚣张,但毕竟根基未稳。我们不妨先看看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再做打算。”

李旦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而且我也不愿意让你为了我铤而走险。”

“适才是谁说的朋友之间帮忙是在所不辞的?”缪尘霜双手叉腰,俏皮地一笑。

李旦剑眉微舒,眸光隐动:“你能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如今,你只需要在我身侧,我便安心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有时候,我竟会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我曾有一瞬间想过,抛开这大明宫的种种,也不要这个皇位,什么权力地位全都不要,去和你过普通百姓的小日子,两人一起看四季变化,看春去秋来……”

“殿下!”缪尘霜打断他的话,“有些话,我们还是不要再说了。”

李旦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尘霜,我知道,这些话或许不该由我来说。在这个位置上,有些话一旦不说出口,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两人沉默片刻,李旦深叹一口气,“好,我们不谈这些了。我看日头也晚了,我让人备一辆车辇将你送回大理寺吧。”

偏殿的窗棂下,有一人手捧一碗雪燕莲子羹站立着。

“哎呀,韦姐姐,怎在此站着不进去呢?这碗莲子羹奴婢帮您拿着吧!”东宫的小宫女笑盈盈地迎上来,一把接过韦团儿手中的玉色瓷碗。

“哎呀,这雪燕莲子羹怎么已经凉了呢?”那小宫女有一些诧异。

韦团儿回过神来,一把夺过小宫女手中的瓷碗,恼怒地瞪了一眼:“要你多事!给我退下!”

那小宫女一脸不知所措,只看着韦团儿气呼呼甩袖而去的背影。

韦团儿紧紧攥着手中那早已变凉的雪燕莲子羹,气得直咬牙:“我说为何皇嗣总对我避而不见,原来早就心有所属!”

她恨恨地想,自己原本以为只要攀上皇嗣这棵大树,便可平步青云,却不料到头来只是一场空。如今皇嗣心有所属,自己再无机会。

韦团儿心中怨气难消,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大殿中见到的那个名叫缪尘霜的女子。她记得缪尘霜与皇嗣之间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她心头冒出一个妙计来。

……

早朝散朝,一众官员从宣政殿鱼贯而出,下了玉阶后皆四下散开,各自抿唇不语,且保持着一段距离,仿佛是怕被传染到什么疫病似的。

周兴双手揣袖走在队伍最后,脸色阴沉。

忽然,他觉得衣袍似乎被什么东西勾扯住了,回头一看,竟是个品阶较低的宫女擒住了他衣袍一角。

“周大人,请随奴婢来。”那宫女压低声音道。

周兴一脸疑惑,“谁找我?”

那宫女不应,兀自转身向着太液池的方向走去。

周兴心下奇怪,但也随之跟去。穿过层层廊道,绕过一片幽静的竹林,那宫女在太液池一处假山后停了下来。

“周大人。”假山后响起一个女声,一个袅娜的身影从假山后踱步而出。

周兴一看,这不是圣上的贴身婢女韦团儿吗?她来找我做甚?

韦团儿看出了周兴眼中的疑惑,开口说道:“周大人,今日我找你来,是想为周大人献出绵薄之力。”

为我?周兴更加不明白这是何意。

“周大人是否正为七臣之案烦忧?”韦团儿挑眉看向周兴。

“是有点……”周兴捋了捋胡须,还是不明白这宫女为何关心起朝政之事来。

“我听闻大理寺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呢。”韦团儿抬眼观察周兴的表情。

周兴果真被惊得失了血色,“此话当真?”

“当然。”韦团儿眉头一挑,“但是周大人无需为此烦忧,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兴顿时来了精神,拱手道:“韦姑娘请讲。”

韦团儿凑近周兴,低声道:“我有一策,可以借力打力,让大理寺自乱阵脚,甚至让圣上直接将此案交予大人处理。”

周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此话怎讲?”

韦团儿微微一笑,迈着莲步走到周兴身侧,低语一番。

“周大人只需照做,一切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