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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兰宫。

“哎呀呀,你说什么,有人发现皇后中毒了?”

鎏金的贵妃椅上,李贵妃慵懒的侧躺在上面,她身姿凹凸有致,面容精致,看着要比皇后年轻不少。

三皇子面露不悦,“都怪世子妃那个碍事的东西,现在皇后已经让人将花圃里的素心兰花都拔了去。”

李贵妃也不恼,只是笑着说道:“那真是可惜了,这可是本宫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主意。”

“母妃,这女人坏了母妃的计划,更是让儿臣失了刑部,实在是儿臣心头大患,眼下恐怕要先杀了她才行。”

李贵妃妩媚的眼眸里,露出一抹失望,拉长了语调说道说道:“儿子,你这心里怎么就没有容人之能,既然这样世子妃这么有能耐,为何不能收做己用?”

三皇子愣了一下,“可是母妃,你不是说镇南王府功高震主,必须除掉吗?既然是敌人,又怎么收做己用。”

李贵妃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你这孩子脑子什么时候能灵活一点,打压镇南王府是长久计,只要镇安王还活着一天,我们就不能将镇南王府彻底铲除。所以在此之前,你大可以对世子和世子妃示好,让他们信任你,为你效力,等到镇南王死了,你再翻脸不就行了?”

“这一点,萧玉衡做的就比你好。”李贵妃撇了一眼三皇子,教训道:“他难道不知道镇南王府对皇上的潜在威胁吗?他当然知道。但他今日依然主动拉拢镇南王世子,皇后更是邀请他同桌赴宴,若是他当真站在大皇子那边,你不就遭老罪了?”

“这么说来……”

三皇子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李贵妃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要留情帮他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你拉拢沈澈锦,差遣徐有年对付镇南王世子和世子妃,当真是一步臭棋,镇南王府之所以让人忌惮,根源在镇安王,不在镇南王世子。现在镇南王府只有两个男丁,一个不堪大用,一个体弱多病,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所以你何必急于一时。”

“这……”

三皇子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母妃,既然你这么清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李贵妃目光幽幽,冷声道:“你可是要做皇帝的人,自己若是不能顾全大局,难道以后让母妃在你身后,垂帘听政?”

三皇子被李贵妃眼中的寒意看的打了个哆嗦,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即便是他当了皇帝。那这后世史书上,对他的评价恐怕也十分不堪。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然后拱手道:“儿臣受教了。”

李贵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然后摆了摆修长的手指,“行了,自己琢磨去吧,母妃累了,你退下吧。”

三皇子走出芷兰宫,重新整理心绪。

看着夕阳余晖,他沉吟道:“母妃所言,句句在理,镇南王府声名赫赫的可是镇南王,跟他沈瑄衡有什么关系,本宫如此忌惮他做什么?”

理清思路之后,三皇子笑了笑,看来要给镇南王府送上一份礼物,好好改善一下关系了。

夕阳西下,平安侯府来了一位客人。

后院凉亭之中,平安侯谢庆亲自斟茶,面容带笑。

“今儿是什么风,将镇南王世子吹到我平安侯府了?”

沈瑄衡哈哈大笑,“当然是谢侯爷驰掣沙场,横刀立马的快哉风了。”

谢庆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不行了,老了,现在再让我扛着二十来斤重的大刀上马,非得把要累折了不可。”

似乎是别沈瑄衡的话勾起吸入回忆,看着落日西下,谢庆感慨颇多。

“年少时居无定所,举国飘零,家远人单,困辱尽尝,而终至封侯拜相,但往日风光难掩岁月无情,名士暮年也不过是朽木一根,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谢侯爷,古人有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沈瑄衡见谢庆有些落寞,忍不住激励道:“只要谢侯爷壮志满怀,一样能够指点天下。”

谢庆闻言摇头苦笑,“一个巡防营就把老头子我累的够呛,你看看,头发都白了一大片了,还如何指点天下。”

沈瑄衡抬眼看想谢庆发鬓,果然黑丝白发两掺,

有道是自古将军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显然谢庆的雄心壮志,都在岁月里慢慢磨损了。

如此沈瑄衡也不在说那些客套话,而是举杯说道:“谢侯爷,斜阳浊酒付之一笑也是天下,晚辈敬你一杯。”

谢庆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连忙伸手阻拦,

“且慢且慢。”

挡下沈瑄衡饮茶的动作,谢庆年大笑着说道:“世子这话说的是好话,可惜不怎么应景,这马尿一样的东西不准喝了,来人上酒!”

沈瑄衡闻言会心一笑,“当如是也。”

片刻后,侍女端着一壶酒过来,同时还带了两盘下酒的小菜。

谢庆心情似乎不错,当即说道:“世子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吃完再走,应当不会不给我这老头子面子吧。”

闻着酒壶里溢出的酒香,沈瑄衡面色享受的感叹道:“酒香延绵,令人沉醉,晚辈可是很久都没有饮酒了。”

谢庆‘哦’了一声,然后身子往前一探问道:“听说你成婚了,莫不是家有猛虎?”

“哈哈哈,我家夫人温柔贤淑,可当不得如此形容,她也只是担心我的身体,担心醉酒伤身。”

谢庆此刻才恍然想起,沈瑄衡似乎这些年身体都不怎么好,只是方才交谈间看他面色红润,还以为他的病已经好了。

“既然世子身体有恙,不如少饮几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推杯换盏,三杯酒下肚,谢庆笑呵呵说道:“世子殿下,你刚才东拉西扯说了半天,到现在也没说你今日登门所谓何事,总不可能是专门看我这个老头子的吧?”

沈瑄衡笑着拱了拱手,“其实也没有别的事,只是专程来感谢侯爷的而已。”

“谢我?”

谢庆面露疑色,但很快便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