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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仵作天娇 > 第55章 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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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秦桑回府之后,杜婉始终憋着口气,她不懂自己明明样样都强过这位长姐,每次见她却总讨不着好处。

从她出生以来,就知道自己只是外室之女,所以娘教她要学会讨好爹爹,不然她们一辈子都只能被养在外宅,得不到名分。

后来母亲终于顺利嫁入了杜家,刚踏进那间气派的大宅院,她望见身边围绕着丫鬟嬷嬷,披金戴玉、肤如凝脂的女孩,一时竟忘了眨眼。

原来被娇养长大的贵女就是如此模样,这就是她的嫡亲姐姐秦桑。

初时的羡慕很快就变成了嫉妒。

大家都是同一个爹爹,凭什么她不需要讨好爹爹,凭什么她就能过的锦衣玉食,她甚至都不是姓杜的。

幸好杜婉很快就发现,爹爹并不喜欢这个大女儿。

所以她越发努力地讨好爹爹,假装被秦桑嫉恨推落池塘,发了半个月的高热,终于请来了道士,将碍眼的长姐赶去了庵堂。

从此后,自己就是杜府唯一的嫡女,被众星捧月的侍郎千金,往后都只能由她秦桑来羡慕自己。

十年过后,她本以为两人之间的地位早已如云泥。

自己以贵女身份数次出入勋贵们所办的文会,让不少名门公子向她投来青眼。而秦桑只是在山野里长大的村妇,未来的婚事,无非是被爹爹随意打发个鳏夫做相公。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十五岁那年,临平侯府的世子竟找上门来,问爹爹是否有个女儿,说他们一同经历了山贼,多亏这位女子相助才能逃脱。

杜世元那时觉得十分莫名,可杜婉从小最擅察言观色,她从世子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向往与期许。

于是她毫不犹豫就认了下来,对爹爹说是怕他担心,又怕传出去名节有损,才隐瞒了这件事。

世子性子纯良,并未对她有过任何质疑。

他们第一次对谈时,世子痴痴盯着她腰间的香囊,问道:“这香囊可是你随身之物?”

这般光风霁月的贵公子,傻子也能看出他的情愫。

杜婉含羞带怯地点头承认,心中却难以抑制地填满嫉恨。

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初次见到长姐时的小丫头,原来过了十几年,一切都没改变。

这个香囊是她从秦桑身上抢过来的,那日秦桑被爹爹叫回府,对娘亲不光没有尊敬,还阴阳怪气顶撞了她。

自己看不过眼,为了给娘亲出气,派了个嬷嬷去把她身上的饰物强行扒下来,这个香囊她闻着很舒服,想着药香可以避蚊虫,就顺手戴在了身上。

那日之后,她便把香囊剪烂,再也不想闻到这股味道。

后来再同孟谢亭见面时,他也问过为何她不再戴同样的香囊。

杜婉便惋惜地告诉他:之前的香囊遗失,而会做这种香囊的嬷嬷回乡了,以后怕是都戴不了了。

但随着同临平侯府越来越亲近,杜婉的这份妒意很快就释怀。

虽然不知道当初他们曾发生过什么,但同世子连姐姐的脸都没见到,同世子交往的是自己,让侯夫人满意的儿媳妇也是自己,只需再等上几个月,自己就能嫁入侯门,成为世家大族的未来主母。

而秦桑只能做老男人续弦,进门就给别人当后妈。

她应该羡慕自己,甚至嫉妒到发疯,恶毒诅咒自己才对。

可秦桑看她的眼神总是冷傲的,带着淡淡的不屑,好像自己才是被丢在郊野的弃女,而姐姐还是那个被人众人簇拥,高高在上的秦家嫡女。

那日爹爹故意把梁正初请到府里,让他们两人相见,杜婉本来存了看好戏的心,没想到最后是自己被夹枪带棒地奚落一番。

而梁正初离开时对秦桑非常满意,对着爹爹夸赞了数次。

再想想他虽然年纪大,但也是相貌堂堂,手里还握着发放船引的实权,往后爹爹都得仰仗他。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秦桑捡到了便宜。

这念头几乎让杜婉日日不能安睡,她本就为了身形清瘦而少食,失眠几日后出现在周氏面前,面色惨白的模样把周氏都吓了一跳。特意嘱咐她出门要得多敷一层胭脂,不然怕吓着别人。

直到这日听说孟谢亭来访,杜婉阴郁几日的心才总算雀跃起来。

她连忙让丫鬟帮自己精心打扮,足足耽搁了一柱香时间才去见孟谢亭。

当孟谢亭乍然见她,也愣了愣,道:“杜娘子最近清瘦了不少。”

杜婉当作这是关心,笑着坐下,语气里带了娇嗔道:“早就说过了,世子哥哥叫我婉儿就好。”

可孟谢亭看起来却不似以往那般温柔,看向她的目光甚至有些冷硬,只犹豫了片刻就问道:“杜娘子当初究竟为何要骗我?”

杜婉一愣,当她看见孟谢亭的神情,就知道他全都知道了,她的脸刷得白了,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孟谢亭皱眉上前一步,语气严厉道:“我全都知道了,当初和我一同被绑在马车里,助我脱困之人根本就不是你,而是你的嫡亲姐姐秦桑。所以那日我找你父亲询问时,你为何要诓骗我来冒认?”

杜婉知道怎么辩驳已经无用,于是她任由自己跪坐在地上,扯着孟谢亭的衣角痛哭道:“全怪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因为当日对世子哥哥一见倾心,只想能同你更亲近些,所以稀里糊涂就认了下来。其实后来我日日都做噩梦,内心悔恨不已,数次想同你坦白,但都不敢开口。后来你说要同我成亲,我便以为你早已忘了当初之事,当作那是我年少无知犯的小错。”

孟谢亭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也有些不忍,于是他蹲下身子想要扶她起来。

可杜婉捂住脸,瘦弱的肩膀止不住地发颤,从指缝里露出双楚楚可怜的眼:“都是我一时糊涂酿成的错,世子哥哥能不能原谅我。”

孟谢亭第一次对她沉下脸,毫不留情道:“可我心仪之人并不是你,真正想定亲之人也不是你。”

他突然想起陆昭说的事,声音又冷下几分道:“而且你们不是早有了其他的打算,不然怎么会想在大街上就上陆昭的马车。”

杜婉听得浑身发冷,没想到他连这件事都知道,连忙将手挪下来,露出惊恐的眸子道:“不是!是母亲说陆昭这人睚眦必报,怕他会因此而迁怒爹爹,所以想要上车亲自同他道歉,我根本就没有上车啊,世子哥哥一定要信我啊。”

孟谢亭被她哭得头疼不已,强迫自己狠心道:“这些事我也不想追究了。既然我们开头就是错误,那继续下去也只会互相怨恨。咱们把亲事退掉吧,我会对所有人解释,这事全是我的错,绝不让你来承担非议。”

杜婉听得尖叫一声,随即任性地捂住耳朵不愿再听下去。

她过了好久才冷静下来,瞪着他颤声道:“世子哥哥想同我退亲,莫非心仪的人是姐姐?”

孟谢亭不知该怎么说,垂下头轻声道:“我们的事同她无关。”

可他的表情早已出卖了一切,杜婉急忙道:“可姐姐她已经有了意中人,那人是市舶司的提举,他们即将定亲!”

孟谢亭如遭雷击,颤声问道:“你说你姐姐已有心上人?”

杜婉恨得指甲快把手心掐出血来,面上仍是瞪着双无辜的眸子,忙不迭地点头道:“不信你可以去问爹爹,他们两人两情相悦,早已定下终身,梁提举过不久就会来提亲。”

孟谢亭脸色惨白,退后两步喃喃道:“已经晚了吗……太晚了吗……”

杜婉看得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却还是语声凄然地道:“婉儿这一世想嫁的唯有世子哥哥一人,如果要退亲,不如让我死了吧。”

然后她作势要去撞柱子,孟谢亭吓得连忙拉住她,杜婉便顺势倒在他怀里,孟谢亭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只得重重叹了口气。

他觉得无比心烦意乱,突然觉得陆昭说得对,自己不该就这么来找杜婉,最后只会心软得什么也没做成。

杜婉演完一场大戏,好不容易让孟谢亭不敢再提退婚的事,送走他后就立即去了周氏房里。

周氏抬头看见她脚步虚浮地飘进来,瘦得不成人形,脸上的妆哭得红一片黄一片,差点吓得大叫:见鬼了!

然后她看见杜婉一脸恨意地坐下,目光狠戾地望着她道:“必须让爹爹赶快把姐姐嫁出去,无论用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