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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治杰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有被人嫌弃的一天,这种情况自从他脱胎换骨后就没再出现过,石雨图难得犯了他的忌讳。

但现在不是树立仇敌的时候。

他双手合掌,朝石雨图微微倾身:“这位阁下如何称呼?”

阁下?

这个词让石雨图回味了一下,这个称呼似乎已经非常久远了,现在谁还拿这个来打招呼?

“我叫石四。”他坦然道,然后指着旁边的“指导家”随口编造,“这是石头,是我弟弟。”

就连猝不及防被占了便宜的“指导家”都震惊到恍惚,忍不住就要开口斥责,却被石雨图一把往后推开,挡住了嘴。

“他是个哑巴,但嘴巴闲不上,不用在意他。”

哑巴?

“指导家”被莫名安上奇怪的特征,人都气笑了,干脆闭上嘴冷眼看着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蒋治杰也感觉哪里不太对,重复问:“你们是兄弟,亲的?”

一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看着像家仆的壮实男人,一个光鲜亮丽,气质高雅,一看就是少爷的金枝玉叶。

他们会是兄弟?!

显然石雨图也发觉自己随口不过脑的谎话不太靠谱,他只是想找个机会报个小仇而已,怎么这家伙还较真起来了?

他只好补救道:“不是亲的,捡的。”

说罢,石雨图赶忙转移话题。“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怎么称呼?”

“我是……”蒋治杰猛觉不对,闭上嘴,警惕回视石雨图。

石雨图也没指望这家伙说出什么东西,见他反应过来,嘴角带笑。

“我是问,该叫你蒋治杰,蒋父,还是……它?”

场面沉寂下来,没有人说话。

最后还是蒋治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石雨图轻笑一声:“在蒋舒琴的故事里,蒋治杰受惠于某个神,以子孙为代价达到永生,可就在不久前,蒋舒琴也在我眼前被那片湖光吸收殆尽,这让我不禁产生另一个想法。”

“那个所谓的神的所作所为在世俗意义上,已经可以被称为一个邪神。”

“如果蒋家从蒋治杰开始就一直在祭拜一个邪神,并获得非凡的能力和长久的寿命,代价只是自己尚未确保存在的后代,这些对一个可以被称为神的存在来说有什么意义?”

石雨图摊手道:“难不成它无聊了就想逗逗人类,看他们自相残杀?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我还是更倾向另一种可能——他想从中获取什么。”

蒋治杰从始至终没有回应,他又的确在听石雨图的话,见他说到最后停了下来,才开口言道:“所以你觉得它贪图什么?”

石雨图的表情反倒平静下来:“它想活下去。”这是他得到的最终答案。

无论是改头换面夺取生机,还是潜移默化抢占身躯,这个堪当邪神之名的家伙都赤裸裸表示出来强烈的生存欲,矛盾的是,拥有这样的欲望的存在,还能被称做神吗?

他没有看到,身后的“指导家”轻轻摇了摇头后继续沉默,似在否定他的答案。

倒是蒋治杰有了不小反应。

“哈哈哈!”他张开大口肆意笑出声,声音大到身后的榕树都被震得频频落叶。

蒋治杰的笑声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停了下来。

他双手覆盖在脸上,片刻放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看着石雨图,容不下其他。

蒋治杰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对。”

“你什么意思?”

石雨图从这人刚才的第一声笑声开始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误,可却找不到问题。

毕竟自己就算猜错也没什么事,这具身体里不是那个不神不鬼的东西,就该是蒋治杰本人,二选一的问题怎么还有第三个答案?

“这事还是由我来解释吧。”“指导家”站出来,这次换他将石雨图拦在身后。

石雨图见到他保护自己的动作,眼神一动,将原本“不用”二字吞回喉中,静静等待他开口。

“指导家”突然开口说话没有让蒋治杰意外,石雨图的那不走心的谎言连被挂在树上差不多半死的蒋燕谷都骗不过去。

蒋治杰感到这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熟悉却又陌生:“你是?”

“我没有名字,若是你愿意,可以唤我一声‘指导家’。”

重新正式地自我介绍完,“指导家”开始揭露这个地方最后的真实。

他开口就是轰炸般的话:“平岳村其实是一个非常落后的地方,没有什么富贵的蒋家,也没有什么蒋治杰,更没有蒋舒琴姐弟。”

“这里,不过是一个孩子的游戏场。”

平岳村是一个家家户户世代农耕的贫苦村庄,村民们每日晨起夜归为的不过一口饱饭。

这个平凡的村庄没有什么知名的大人物,倒是有一个孩子比较出名。

不过,是恶名。

“滚开!”

一群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聚集在一起,围着一个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看不清脸的小孩。

其中一个个头最高,肥肥壮壮的男孩指着地上的小孩嗤笑道:“你这个克死弟弟的扫把星,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他还用脚狠狠踹了一下那个小孩,然后抬着头带着其他孩子一起离开,徒留被他们无故推倒的那个长发孩子捂着肚子在地上蜷缩。

等到那些孩子走了很远,在地上躺了半晌的小孩才慢慢站起来。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已经快要落下的太阳,挣扎良久,最后还是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那里的尽头是他的家,也是折磨他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