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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众人送江池入考场。

大理寺以及皇宫御前侍卫都潜伏在考场附近。

无人作乱,无人作弊。

天子眼下,不管你心思多龌龊都要老老实实收起来。

“无论考的如何都无所谓,咱们将军府是拿刀的武夫,对科考不在意。”老将军拍着江池的肩膀安抚。

说着无所谓,但他紧张到手上都失了力气。

江池被他拍的一个踉跄,险些吐血。

“将军!手下留人!”陈夫子一声吼,连忙从老将军手下把江池解救出来。

他个爱徒,可是他的命根子。

脑子里的才华,一点都不能受损!

“小池,你的能力夫子知道,不出意外今日过后你便一飞冲天,青云直上,好好去考,夫子相信你。”陈夫子鼓励。

“小弟,加油!以后你在官场,我去战场,京城,不!整个东楚国就没有人敢欺负晚晚了。”这是江冬竹对江池的鼓励。

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

便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保护在意的人。

江冬竹练武保护江晚清,外祖父,江池。

江池读书保护江晚清,外祖父,江冬竹。

江晚清亦是。

“阿姐,小池明白!”

果然,最懂江池的便是江冬竹。

一句话,让江池眼里燃起斗志。

这场考试,他势在必得。

江晚清帮江池理了理衣衫:“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辽阔的天际展现你的才华,小池,二姐一直知道你很棒!”

她的声线很温柔。

她知道小弟的才华与抱负。

小弟已经被她害了一次,护了她一次。

那么这次就该她了。

小池,去实现吧!

另外一边。

侯府。

周碧云五个月的肚子已经显怀。

她催促下下人把准备的吃食拿出来。

“文儿,快吃,进去了就没有吃的了。”

沈翰文胖的像是一个球,一天时间大多数嘴巴都是不停的。

沈翰文不耐烦的摆手拒绝。

嘴巴里念念有词,像是要记住什么东西。

“云儿,你先去休息,我来交代文儿一些事。”沈子安走上前。

他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文文,这次考试你万不可掉以轻心,一定要将首魁拿下,侯府的前程和命脉都在你手里。”

“只要你三元及第,在京城就没有人敢在嘲讽侯府。”

“文儿,你可记住了吗?”

沈子安抓着沈翰文两侧的胳膊,手用力到像要掐进肉里。

连着几日的焦作和担忧,没有睡好的沈子安胡须杂乱。

配合着他猩红的双眼,看上去整个人有些疯魔。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沈翰文身上。

沈翰文对他宛若救命稻草的情绪置若罔闻。

他晃了晃身子,从沈子安手里挣扎出来,眼神闪躲,嘴里依旧在背着什么。

刚与徐清阳暗送秋波的沈柔儿也把视线停在自己弟弟身上。

若是以前,她一定不对沈翰文抱任何希望。

可自从沈翰文游学回来后,就像天赋开了窍一般,写出的诗锦囊妙句。

她问过侯府的下人,还有她供养的书生,这些不是他们写的。

既然不是他们,那就只能是沈翰文了。

“文儿,你一定要名列前茅。”

那样她若是嫁到徐家,便是下嫁,徐哥哥一定会更加宠爱她。

徐哥哥可是答应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

沈翰文与江池同时踏入考场。

两人实现交汇。

沈翰文像是炸毛的狮子。

而江池平静无波。

无论是沈子安,还是沈翰文,都不再是他的执念。

江晚清送完江池,视线在人群里寻找起来。

隔着人群,她看到清隽挺拔,目若朗星的顾屿白。

顾屿白对她温润一笑,粉唇轻启,看着口形是在说:

「小清儿,等我登门下聘。」

心口一热,像是有一个软软的猫咪肉垫,在她心脏最敏感的地方糯糯乎乎的踩了一脚。

考试开始。

厚重的把门关上,门内与门外皆是重兵把守。

东楚国科考只需要一天,全场封闭

再次无一人离开,所有人都在忐忑焦虑的等待。

时间一秒秒过去。

不知道是紧张的气氛干扰,还是考场外与生俱来的紧迫感。

江晚清只觉得越来越不安。

心口狂跳不止。

四肢无法抑制的颤抖。

手心冒汗。

脊骨紧绷。

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不安。

江晚清抬头看天。

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煽动翅膀的鸟,攀爬挪动的蚂蚁。

随风晃动的树叶,还有暖阳下站着的人群。

一切平静的不像话。

可江晚清就是控制不住的慌张。

她像是惊弓之鸟,在原地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寸寸过去。

朝阳西斜,巨大的火烧云挂在天际。

“铛!铛!铛!”

科考结束的声音响起,封闭的大门打开,学子们从里面走。

人群瞬间欢呼雀跃。

“这边,大哥……”

“儿子,娘在这里……”

“少爷,少爷……”

“你们挡住我家公子了……”

“受累了,考的可还好……”

等了一天的家属,高声呼唤着自己家的人。

人群里的江晚清松了口气,应该是她想多了。

可就是这么兴高采烈,十年铁-寒窗苦读结束的这一刻。

异变横生!

突然!

地动山摇。

一股剧烈的晃动感传来。

所有人连身子都站不住。

“怎么了?”

“地在晃?”

“是谁在推我?”

人群震惊。

直到——

“这,这是地龙翻身!”不知道是从谁喉咙中迸发的嘶吼。

这声嘶吼过后,疾苦与欢乐彻底泾渭分明。

“啊!”

“地龙!”

“真的是地龙!”

“救命救命啊!”

“快来人救命啊!”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大地于脚下裂开。

高楼塌陷,房屋破碎。

房梁随处可见,所有人都在逃亡,鲜血混着泥土流到开裂的深渊中。

天灾面前,世间所有生灵渺小如蝼蚁。

数不尽的身体倒下,惨叫声与哀嚎声穿透耳膜,周而复始。

灾难以人类的哭泣,生命的鲜血为灵。

“保护圣上!”

一声令下,护卫冲进考场。

江晚清在不断的摇晃中,在不断降落的沙土里。

她双目失神,手脚止不住的发抖。

来了!

撰-书人开始了!

“小妹,你怎么样!”江冬竹紧紧护着江晚清,眼里尽是焦急。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慌乱,都是濒临崩溃的。

江晚清却冷静到一个极端。

她抓着江冬竹的手铿锵有力,不容拒绝:

“阿姐,你和祖父先护送皇上回宫。”国不能无首领。

“小池,回万草堂拿药蜜来救人。”

……

冯大牛和聂娘子扛着满背篓的药蜜来了。

街道开裂,马车难以行走。

所有物品只能靠人力运输。

“小姐,药蜜带来了。”所有人脸上都是忧愁。

江晚清视线扫过药蜜落在痛苦哀嚎的人间炼狱。

她目光坚毅,嗓音大义:

“不惜一切成本,倾万草堂药蜜以及财力,救东楚国黎民百姓。”

“还有将军府。”是从皇宫匆匆归来的江冬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