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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老健朗的笑了笑,拍了拍厚实充满肌肉的胸脯。

“来,白玉殊,用你全部的力量,捶我!”

白玉殊:......这老头,该不会是要碰瓷吧?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白玉殊还是用了全身力气砸了出去。

在出手的一瞬间,他就看见自己的胳膊,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被扭曲,然后拐到背后。

“欸?”

他后知后觉的感觉胳膊传来钝痛,孙长老替他捏着肌肉活泛了两下,又后知后觉的不疼了。

“重点在快,然后下手稳准狠,抓住关节使劲捏,绕道背后,然后人还不老实的话,再给他一脚”

孙长老放慢了速度,又用白师兄的另一只胳膊演示了一遍。

“明白了吗?现在,你们一个一个上来,试着擒拿我”

这倒有些意思,姜玄信心满满的上去,刚想伸手去抓,还没看清楚就被孙长老灵活的抬起胳膊弹了个脑崩。

“速度太慢,再来”

姜玄翻腕去探,手背又被拍了一下。

“还是慢,出手准一些,要快,但不要心急”

孙长老研习体术少说也有八百多年,姜玄在他眼里的动作完全是被放慢了的。

体术是修真者最后一道防御,所以练习的时候一定要熟练于心,平常就要按照比实战更加严格的标准去练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她先是伸出右手去抓,提前预判到了孙长老会弹她脑崩,然后左手一个反扣,搭住了他的手腕。

抓住了!

孙长老惊讶的挑了挑眉,不过很快就又反手弹了姜玄一下。

“倒是很机灵,可惜,刚碰到我就尾巴翘上天了,接下来的动作呢?翻身压腕擒拿,要流畅的打出来才行”

万一对面还有灵力,姜玄刚刚那一下,已经被符阵或者剑招炸飞了。

近身战是符修和丹修的弱点,但对于几乎没有缺点的大师兄来说,却不成问题。

就算和同为金丹后期的剑修面对面打,大师兄也是多一分赢面的。

就是裴师兄多吃了点苦头,制药碾丸的素净手腕都硬生生被拧肿了才勉强在孙长老这里过关。

他单手缠着压腕带,有些别扭,被白玉殊和姜玄接过,两个人凑在他边上在左右手分别打了个蝴蝶结。

姜玄:“别灰心啊裴师兄,擒拿不成的话,你可以提前在手指上沾点毒药,直接毒死对面也行”

白玉殊:“小师妹这主意不错啊,哦,就是得记得提前吃解药才行”

裴慕倾甩了甩手腕上两个扑腾的蝴蝶结,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也没去拆。

“啧,你以为谁都跟你这蠢剑修一样”

要是放在从前,裴师兄恐怕又要苛责自己太弱了。

作为丹修,他的攻击能力实在是太差,经常会给团队拖后腿。

所以他才去学了弓箭。

裴慕倾,原本是被家族所不耻的存在。

作为剑修第一氏的裴家嫡长子,他竟然一点练剑的天赋都没有。

母亲去世后,父亲更加肆无忌惮的偏爱那些庶子,在一次举家搬迁中,裴慕倾只是跑去河边玩耍了一会,他和他的仆人就被家族抛弃了。

那些小厮丫鬟的沉默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父亲留了话,这边的宅院和这些仆人会留给他,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他虽然没有练剑的天赋,但此前一直被家里逼着学剑,没有母亲的帮助,他也只能懦弱的接受。

到了十几岁,寻常修真者早就已经突破炼气第一层,他却还只是个普通凡人。

所以,他自然也阻止不了那些仆人抢光了家里的钱财,为绝后患,甚至把他也丢到了深山里。

大雪封山,是一只误闯进洞穴里的灵狐救了他。

那只灵狐也很瘦小,年岁似乎和他差不多,两个人一起,勉强度过了三天寒冬。

倘若不是掌门后面找到了他们,估计裴慕倾早就死了。

当时那灵狐受了伤,像个秃驴似的,疯狂在自己身上来回横跳,拱着取暖,冰的要死。

裴慕倾有些嫌弃的目光落在白玉殊身上。

果然,现在还是这么讨厌。

两人一同入宗,年岁又差不多,一时间也定不了排位先后。

裴慕倾这二师兄的位置,是抓阄抓来的。

得亏那灵狐当时不识字,名字是柳如墨现起的不说,就连“二”和“三”都不认得,才让裴慕倾糊弄了去。

白玉殊在丹王阁长老的帮助下化为人形,第一天学习写字,长老正在这边给他教四怎么写呢,一回头,人就没影了——

找裴慕倾打架算账去了。

两个还没有灵力的小学鸡从后山打到宗门口,还是景欲明第一次在师弟们面前发了飙,才把两人控制住。

“行了,那等新的师弟或者师妹来了,不让他叫三师兄二师兄,叫姓,这总行了吧”

柳如墨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毕竟随意宗势微,正常来参加大选的散修凡是智力超过四十的,大概都不会选择他们。

没想到几百年后,还真让他拐回来一个姜玄。

而姜玄,大概还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

她还以为,裴师兄是觉得二师兄不好听才让她这样叫的。

至于白师兄嘛......

姜玄倒觉得白这个姓蛮适合他的,纯白无瑕,像是一块天然的美玉。

白玉殊的眼神总给姜玄一种单纯清澈的感觉,不同于万凌云的“大智若愚”,是一种自然的、自由洒脱的感觉。

几人从体术课下来去上心经课,课间休息的时间抓紧时间睡觉。

心经课讲师一进门就不乐意了。

都和掌门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心经课放在体术课后面!

亲传们都哄堂大睡了,他讲给桌子听吗?

说实在的,白玉殊和姜玄这俩桌子都比他们听的认真。

心经课长老从讲台下来走到姜玄旁边,手拿戒尺敲了两下姜玄的书案。

姜玄一个大跳醒了过来,刚刚做梦还在练习孙长老教她的擒拿第八式。

“哎呦!松开!快松开!哎呦!来人呐,倒反天罡啦!”

姜玄定睛一瞧,才发现心经课长老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拧了过来,一个激灵松了手。

啪嗒。

那手立刻软软的垂了下去。

像个小挂件,怪可爱的。

就是小挂件上面的这张脸,气的有些骇人。

“姜玄,你上来给我念书”

在白玉殊有些幸灾乐祸的注视下,姜玄很不情愿的坐在长老旁边,捧着书念那之乎者也的静心咒。

还静心咒呢,她看叫催眠咒还差不多。

自己念着念着睡着了就要挨一下戒尺,白玉殊在底下都乐精神了,等着看姜玄什么时候又给自己念的睡过去。

姜玄撑的眼皮子发酸这节课才勉强过去。

这样祥和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打断了。

玄月宗那边传来消息,三日后大比继续,所有弟子要在此前到最高山脚下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