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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男子坐在棺材上,长大着嘴巴,脸颊渐渐收缩,白森森的牙齿裸露而出,冲着九叔他们三个突然嚎叫起来。

“呀!”

白煞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如同声波攻击,瞬间就传到钟无欺他们的耳中,让三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蹲下身子。

“孽障,住口!”

突如其来的一道暴喝,犹如一声炸响,一时间把白煞才刚刚释放出来的一波攻击给扼杀在了他的喉咙里,钟无欺三人就看到白煞虽然仍旧大张着嘴巴,可却根本再也发不出声波攻击,只是徒劳的在那里装腔作势一般,非常滑稽。

暂时免除了对方的攻击,钟无欺和九叔他们立即循声去查看声音来源。

刚刚那一道暴喝传来,白煞立即就破了功,明显那一道暴喝之中,也是掺杂了某种声波攻击,而且比之白煞的要更加的强大。

目光扫视一遍,很快,钟无欺就在拐弯过去的岔路口后面的树林旁,看到了一老一少两个道人正在缓缓走来。

老道身穿玄白相间的对襟道袍,脸颊狭长,唇上两撇灰白胡须,长发扎在头顶,两鬓长髯留在两旁,行走间随风而动,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几乎凝如实质的扑面而来。

在他身后,则是一名生的颇为俊俏的后生,不过隐隐间也透露出与老道颇为相似的气质,看上去,应当是这老道的徒弟,身上也有修行的痕迹。

“大师兄!”

“大师兄!”

九叔和蔗姑看到来人,连面前的白煞与一群阴煞都无心理会,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大师兄?!

钟无欺听到这个名头就有股心惊肉跳的感觉!

九叔和蔗姑的大师兄,那不就是僵尸至尊里面的大师兄石坚吗?

这个看上去仙风道骨,颇有贤者风范的得道高人,就是那个极端护崽,然后与自己的儿子双双走上不归路的家伙?

还有跟在他身后的石少坚,皮囊生的这么俊俏,谁又能想到,他就是那个生性yin邪,经常坐下以邪术采花勾当的yin贼?

这一对父子,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咦,等等,不对!

钟无欺猛然一愣,对这个时候自己的思维跳到了其他地方感到莫名其妙,然后迅速的调整思维,看着面前的石坚父子,心头一阵沉重。

他们两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虽然鬼节日期已经不远,但明明还有几天,更何况,按照僵尸至尊的剧情来说,他们两个这个时候也压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这一段钟无欺记得还是很清楚的,鬼节当天,文才和秋生被女鬼所迷,误打误撞打翻了几个鬼差,放跑了大群的野鬼,搞的人间鬼事多端阴气森森,无奈之下九叔号召开了一个同门大会,请求众多同门师兄弟前来帮忙抓捕野鬼交还鬼差,大师兄石坚这才赶了过来!

可现在明明九叔这边别说召开同门大会,就连鬼节都没到,自然也不可能出现大群野鬼被放跑的事情,那大师兄石坚突然出现,是来做些什么?

钟无欺可不相信,以电影里面表现出来的大师兄的为人,他会无聊的跑到这边来暗中探访九叔和蔗姑过的好不好。

他如果有那么好心,就不可能带出石少坚那样一个儿子!

“哼,区区孤魂野鬼,看看你们两个,搞成什么模样?教出你们这样的徒弟,我真替师父感到丢脸!”

石坚一脸失望的表情,走过来就先训斥了九叔和蔗姑一句。

九叔和蔗姑双双挨了骂,却根本没有反驳,九叔还扯过了钟无欺,向他指引。

“无欺,这是你大师伯,快见礼!”

“大师伯!师兄!”

钟无欺脸上不惧不惊,先后朝着石坚和石少坚行了一礼。

“两位师叔,师弟!”

石少坚也彬彬有礼的还礼。

石坚一脸审视的看了钟无欺一眼,居然出奇的没有埋汰他,“哼,自己不行,教的徒弟还算不错!”

冷冰冰的一句话,钟无欺这边就算是揭过了。

“你们怎么一下子招惹上这么多的孤魂野鬼,还都沾染了煞气?!”石坚转而又问。

九叔闻言,看了眼明显已经萌生退意,正带领着大群的邪煞卷动迷雾向树林方向逃窜的白煞,道:“说来话长,大师兄,你既然来了,能不能麻烦你,跟我和师妹一起先救人?”

这些东西被安置在这里,原本的打算肯定是要纠缠住自己一行人,但他们肯定没料到大师兄石坚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下子就把白煞给惊退,让他们不必被纠缠在这里,也就可以继续追踪灵婴的踪迹,继续救人了。

既然这一点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那自己就还有机会!

莲妹,等我!

“救人?救什么人?”

“救莲...”

九叔刚想要说是救莲妹,钟无欺却突然很没礼貌的站了出来,抢先说了一嘴。

“大师伯,我师父他们正在救大帅夫人!”

原本一脸嫌弃,根本不打算帮手的石坚,听到钟无欺说出他们是在救大帅夫人,脸上的不耐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大帅夫人?好,那我就陪你们一起救一救这个大帅夫人!当然了,是不是大帅夫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与邪物战斗,救人于水火,是咱们毛衫弟子的天职!”

大师兄石坚慷慨激昂的说完,看了看已经完全消散的迷雾,又问道:“这些东西应当就是阻拦你们去救人的邪物吧?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做?”

“追踪术!”九叔指了指蔗姑。

蔗姑点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手里的木槌和木刺早已经消失不见,再次变戏法似的拿出来追踪术需要的几样道具,快速的施展了一遍追踪术。

这一次,香烟袅袅转折,方向虽然有稍微的变化,但是大体仍旧是折向北方。

这说明那些灵婴仍旧是被带往了北方。

“北面?”

大师兄看着香烟的方向,皱了皱眉。

“大师兄,你想到了什么?”九叔看他脸色不对,连忙问了一句。

石坚摇摇头,“没什么,咱们赶紧走吧,迟恐生变!”

相比石坚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九叔更加担心莲妹的安危,因此一点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当即点头称是。

增加了两个新成员的队伍,再次朝着北方狂奔起来。

钟无欺在队伍的最后,一直在暗暗的观察石少坚。

这家伙不论是外表还是行止,看起来确实都比秋生帅多了,但是钟无欺带着眼光去看他,立即就能看出不同,无形之中就感觉到这家伙带给人一种邪异之感。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就好像石少坚表现出来这些东西,与他本身并不相符,有些格格不入。

纵使心知肚明,可钟无欺并不打算早早的就表现出来。

毕竟现在石坚他们两个刚刚出现,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都还不清楚,与他们反目毫无意义。

有了石坚父子的加入,队伍的速度立即又快了一分,很快就远远看到数百步外,有一个牛车,牛车拉着草垛,满满当当的正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赶路。

看到有人,众人心有灵犀一般,速度全都放慢了几分,但还是转眼就来到了牛车后面。

“师妹!”

九叔不等石坚询问,立即冲蔗姑提醒了一句。

蔗姑脚下不停,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来一根香,手上御火指火光一闪而过,香无火自燃,烟气随风飘散。

九叔和石坚都紧紧的盯着烟气。

蔗姑口中快速的念了一遍追踪术的咒语,原本还随风游荡的烟气,很快就汇聚成直线,不再受风的影响,而是飘飘然开始转向。

这次,烟气没有再次转向别处,而是朝着前面而去。

众人全都眼前一亮,目光齐齐盯向了牛车。

这牛车拉着草垛,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可是酒泉镇镇子方向农田不多,反而是越远离镇子的方向,农田越多,如果有人这个时候要拉一车草垛准备过冬的话,正常来说,肯定是从农田更多的农村拉往镇子上才对,而这牛车却偏偏相反,它是从镇子方向,拉着草垛远离镇子而去!

但石坚在场,九叔和蔗姑心中都有忌惮,自然不能仅凭感觉做事。

因此蔗姑在察觉到烟气的方向之后,并没有立即停下念诵咒语,手里的香也没有丢,而是仍旧捏着香,脚下罡步踏动,咒语不停,突然加速,看样子是要超过牛车。

九叔和石坚似乎对她的举动早有预料,全都是不紧不慢,仍旧跟在牛车后面,眼睛却盯着蔗姑手里散发出来的烟气。

很快,蔗姑终于超过牛车。

她手上捏着的香,飘散出来的烟气果然也立即转向,从原本的飞向前方,悠悠然开始向着后面而来。

在她身后,正是牛车!

蔗姑一直扭着头观察香的烟气,看到这一幕,立即把香掐断,同时猛地刹住脚,张开双臂,站在了牛车正前方。

“停下!”

蔗姑一声喊,牛车后面的几人心头全都一震。

这是坐实了牛车就是被偷走那些灵婴所在了!

九叔和石坚更是一同发力,脚下一蹬,转眼也超过了牛车,跃到了蔗姑左右。

“吁~”

驾着牛车的老汉眼看着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拦路,还没回过神,牛车左右又各自窜出一个男人,然后三人并排站在前面拦住去路,老汉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拽进了缰绳,这才让老牛缓缓停下。

看着拦在面前的几人像是石坚为首,而且他身上穿着的道袍很是显眼,老汉便问他道:“道长,你们这是做什么?”

“装的还挺像!”蔗姑不等大师兄开口就冷哼一声,双手中又出现了木槌和木刺,恶狠狠的看着老汉,“老家伙,说,你车里藏着什么?”

“我这拉的都是草垛,哪里藏着什么?你这人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老汉一脸的紧张,虽然不怎么怕这些道人,但能不招惹还是不希望招惹他们。

“哼!装,你使劲装!”

蔗姑冷着脸踏前一步,吓得老汉立即后退,后背顶住了草垛,他就手脚并用,想要依靠着草垛直接在车子上站起来。

看着他的反应,九叔眉头立即皱起。

如果这老汉是与黑袍一伙,被我们追上之后,他应该知道继续装糊涂应该是没有一点意义可言的,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而且,他的样子,完全就不像是在装蒜的样子。

钟无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这一个疑点,仔细的审视了老汉的微表情,暗中摇了摇头。

这老汉,不是在表演,而是真的不知情。

或者说,他拉的牛车,原本确确实实只是他的草垛,里面并不应该藏有灵婴!

蔗姑使用追踪术追到他的牛车,是另有其人,把灵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装在了他的草垛里面!

钟无欺这样猜想着,蔗姑却哪里肯跟老汉理论,已经直接走到草垛旁边,伸手开始乱摸。

还别说,很快,她就真的从草垛里面摸出来一个小小的坛子。

坛子上面的符纸都还没有撕掉,正是蔗姑丢失的那些装有灵婴的坛子之一!

“哈!现在人赃并获!老东西,你还有什么好说?!”

“啊?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车上?喂,你们听我解释,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不要抓我啊!”

老汉被吓的不轻,尤其是看到坛子上面贴着黄色符纸之后,更是变得面色惨白。

他年纪不小,对这些东西自然有着一定的认识,看到对方突然就从自己的草垛里面摸出这么一个东西,任凭他知道不是自己放进去的,可自己驾着牛车走了这么一路,想想他就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只剩后怕。

这小坛子,可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几乎就在他想到这个念头的同时,后面没说话的钟无欺和石少坚,不分先后,也都从草垛里面摸出了几个坛子。

一个坛子老汉都说不清楚,这下子又多出几个,老汉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