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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我靠美食碾压修真界 > 第七十八章 月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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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最好保持沉默。”渊末隐没在暗处,他蛰伏着,在静静等待着猎物露出脆弱的脖颈,再嘶嘶的亮出毒牙,一击毙命。

楚棂冷锐的眉眼爬上几分笑意,却狰狞得张牙舞爪,他甚少有笑的时候,更不会露出此等神色。不同于渊末毒蛇似的瞳眸,他的冷意来自极致的自律和算计,不带有任何个人感情色彩。

“不过是一条小蛇,千年前没扒了你的皮,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大人物了吗?”楚棂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想在楚欢欢面前言明罢了。

“你是何人?”渊末瞬间警惕起来,他的瞳孔几乎立刻缩成针似的,他看不出楚棂有什么异常,灵魂和肉体都是契合的,也就是说不存在旁人夺舍的情况。

千年浩劫截断太多事情,九域之内,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身,更不知道他们种族发生的事情。楚棂说的话,他的态度,很明显他是知道的,他在威胁自己!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走,就别走了。”楚棂说话没那么客气,扔下一句后,冷冷的甩袖。

渊末的咬牙,楚棂一定,一定知道千年前他们种族灭族的事情。不但知道,而且很了解。难不成,他跟那个人有关系?北冥真君当年屠戮种族,为了突破天道桎梏不假,他更害怕的,其实并不是修炼功法失败,而是.......

九夷玄蛇的眼。

他的眼睛能看破世界一切虚妄,上古有一件至宝,名曰太虚镜。正是由九夷玄蛇的一双眸子炼制而成,不论是用其观过去,窥天机,亦或看破修者的真身,如此种种。

北冥真君不但屠尽九夷玄蛇,更是把太虚镜销毁,连杀七十二位锻造修士,再也没人能复刻出此宝。三疆九域又经历浩劫,这段往事更是深埋在浩瀚尘埃中。

如若不是楚棂今日突然出言惊醒他,他也未必就能回想起这些往事。他心里好多好多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更像是沉甸甸的背在身上,当个受难者。

唯有在楚欢欢身边,什么都不必思考,只要乖乖当个顺从的看门狗就好了。好像只有这样,他的心灵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不必去想灭族之仇,心中沉甸甸的血债恍若消失一般,干干净净,只是服从于主人的奴隶罢了。

楚欢欢说的也许是对的,他根本不知道世上的正常人到底是怎么活着的。但他早已不正常,他也早就习惯这样逃避自己,甚至从中获得无与伦比的解脱和轻松。

他静默的坐在前院,看着院前的池塘,夜色深沉,今夜无雾,天朗风清,能看见好远好远的地方。流云宗万年不眠,永远都有弟子日夜奔波,万年前的风景跟如今的风景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府邸的围墙低矮,正是为了饱览大好山景。矮墙什么都挡不住,就像墙外的身影,少年人的身躯单薄但正在抽条,躲在墙外,似乎挡住了,又似乎没挡住。

宁沉一身月白的窄袖便装, 身上也没佩什么首饰,干净清爽,他鬼鬼祟祟的,不走正门,还打算翻墙进来。渊末挑眉,他发现了一只小老鼠,正想偷偷溜进来,还自以为没有人发现。

少年人的想法,往往炙热而冲动,想一出是一出,哪里管什么明日的太阳是东边出,还是西边落。宁沉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宁家里大家都捧着他,进了流云宗,低阶弟子里没人敢得罪他。

秘境的挫折,依旧没能让他变得老成一些,离了宁尘乾的管教,他又是那个骄傲自大纨绔的宁少爷。他就不爱听宁尘乾那自我牺牲的话,大家都把他当小孩子看,他已经不小了,为什么就不带上他?

宁沉敏锐的环顾了一下左右,自认为帅气的翻过矮墙,稳稳落地的时候,还颇为自得的拍了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尘。渊末坐在他正对面,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那傻小子,还得意洋洋的以为自己很行。

“.......”

两目相对,两两无言。

“我,我来弄点吃的。”宁沉的气势短下来一截,他没敢说自己是来共商谋反大计,毕竟宁尘乾已经明令禁止他参与。

如此蹩脚的理由,渊末好像木头,眼里的视线若有若无,好似没落在宁沉身上,又好像不经意瞥过。

瞧着渊末不搭理他的模样,想来也是不想跟他再闹一出,惊动双方主事人。宁沉自动理解成,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他装作无事发生的要往楚欢欢的厢房走去。

经过渊末的面前,他果然没说什么。

“站住。”渊末毫无感情的开口。

宁沉猛的止步,他是被渊末捏过脖子的人,他思想上很拽,但他的身体很听话。

“灶房在南边。”渊末没有戳破他的心思,只是冷冷的提醒道。

“我.......我,你.......哎呀!你们就是烦,我就这么差劲吗?楚欢欢都能去,我凭什么不能去。”宁沉实在不擅长整宁尘乾那套,他的性子就是这样直来直往,心里憋不住事儿。

话才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又不经意间拉踩了楚欢欢。渊末最不喜欢旁人说楚欢欢的坏话,哪怕是一点点也不可以。

闻言,渊末心间紧了紧,几个呼吸后,他又放弃捏死宁沉的念头了。

“你有什么自保的本事?”渊末看着他,年少的脸,年少的身躯,同样年少的想法。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流云宗做了那么多不仁不义的事,我们群起讨伐,有何不对?”宁沉就不是爱读书的那卦,你说他不读书吧,他又有那么点骨气在身上。你说他读书吧,他又成了脑子空空的纨绔。

可见,他搜刮空肚子里的几两墨水,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诗来,想着能糊弄一下渊末。他再怎么差劲,总也比渊末这畜生强上那么一星半点吧,除了修为上。

“呵呵.......”渊末被逗得笑了几声,脸上却没有快活的意思。像宁沉这样,心中还存有几分傲骨的模样,离他已经很遥远。甚至说,没等他生几分傲骨,早就被柔十三和北冥真君挖出来,捏得支离破碎,随风飘逝。

“喂!你笑什么笑!我就算修为比不上你们,我也是明事理的!”宁沉憋得红了脸,他到底是宁家出身的,再怎么纨绔,也是三岁夫子启蒙,六岁上私垫的公子哥。

“我拦你了吗?”渊末收起笑意,带着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落寞。

“唉,你怎么老是缠着欢欢姐,你这么厉害,都能打长老啦。”除了,脑子好像不太好使唤。宁沉见着他十分落寞的样子,突然又不着急去找楚欢欢。

少年鲁莽愚笨,但胜在一颗至诚至热的心,他的询问不带恶意,随性而至。宁沉有点畏惧渊末,但他总是跃跃欲试,一屁股坐到了渊末隔壁。两人颇有点不打不相识,越打越熟识的意思。

“你一定是父母双全,府里捧着养出来的人。”渊末微不可闻的皱眉,他没看宁沉,只是看向清朗的黑夜,漫天的繁星,多得看都看不过来。

秘境里也有天空,也有夜风,但他总觉得外面的天更黑更高更广阔,外面的风带着他那颗被囚禁已久的心,慢慢复苏。见到楚欢欢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终于有希望。

“你怎么知道?”宁沉咋咋呼呼,后面又转念一想,他跟在楚欢欢身边,能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吗?

渊末不必问,楚欢欢也不必说,宁沉,宁尘乾也好,楚棂,楚家也罢。他都不想窥探,他只想当一个没有太多想法的努力,只要被人支配,不必有自己的思想。

“你没有亲人了吗?没有喜欢的人吗?不过活到你这岁数的,也是难见。”宁沉的没头脑,和渊末的没头脑,完全不在一个境界上。

渊末忍住没有打他,他就跟狗儿似的,越发嚣张起来。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也算是有共同之处。

“你的话,太多。”渊末没把他的问题放心上,也不打算回答。

“被我说中了吧!难怪你天天都不开心,阴阳怪气的,还一直跟着欢欢姐。我说,本少爷,就勉强跟你交个朋友吧?”宁沉的想法很简单,或者说少年人的想法简单,打一架输了就输了,没有掺和太多太复杂的情绪。

也许,这就是家庭和睦,府里从小就千尊万贵养出来的小公子吧,过程中长得有些劈叉,却又总在莫名其妙的关头,掰回一局。

“你要是乐意,咱们就一同干了这瓶酒,从今往后就是好兄弟了。”宁沉掏出两瓶酒,巴掌大小的小瓶子,拔开木塞的时候,阵阵酒香飘出,不同于一般的低度数酒。

不是楚欢欢酿的果酒,带着猛烈的劲儿,渊末记得食膳堂也有售卖,好像是叫白酒?其液体清淡如水,闻之有异香,入口辛辣回味悠长,有行血驱淤的功效。不少弟子外出时,喜欢捎上几瓶,当做药用,更多的是用来解解肚子里的馋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