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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没好气的对象不是自己,但吴邪还是感觉很不舒服:“不用了,这点伤我还撑得住,现在就进”

解雨臣有些诧异的看了过来,又对江风客揶揄道:“看起来你对他的估量有所差错”

“那麻烦花大少爷再爬一次,我进去了也没什么用。”江风客对解雨臣做了个请的手势,向后靠在了墙壁上。

解雨臣不以为意,转身又爬了进去,江风客扭头看向吴邪:“别逞强,让老太太等几天也没什么,让大花白爬一次更没有什么”

吴邪踩上焦黑的古尸脚垫,一下子笑出了声:“没事,你给我上的药很好用,几乎感觉不到疼”

江风客对他笑了笑,上去帮他扣好登山扣:“等你好消息”

绳索不太好爬,倒不是说有多么费力,而是它会晃动,只要吴邪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那绳子就恨不得把他整个人抖翻下去。

为此吴邪不得不以龟速前进,爬两下,停一停,爬两下,停一停,让开始的震动停下来。

江风客没时间去围观小狗爬绳,他忙的很,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他无时无刻不在和祁鹤确认着各方面的状况。

【祁鹤:你觉得如果巴乃走正确的密码通道,用炸药能不能进去?】

【江风客:不好说,书里只是说直达古楼正面的通道被炸塌了,没人知道塌了多大一段路,

若是塌个几百米,在里面想炸开不太现实,还有一点,密洛陀会向热量高的地方汇聚,

就算咱们有隔热服,但一使用炸药,如果前路炸不开,后路被会密密麻麻密洛陀堵死,到时候没人能出来,全都得被当甜点吃了,

我建议还是按错误的路走,到时候按计划分三队走,咱们还有防强碱的防护服,人手也够,能在被强碱融了前拿到东西出来】

过了两个多小时,里面的两人连滚带爬的翻了出来,吴邪口中喊着:“快走快走,咱们上去看看”

得亏这是江风客知道他们在里面把机关解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蹦出来了十个粽子。

“打错机关了?”江风客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端起猎枪对准里面的裂缝,同时催促两人快上去。

吴邪嗨了一声:“不是,咱们可能已经解开密码了,上去瞧瞧,一会儿跟你说”

顺着铁链爬回上方石室,三人一眼就看到墙壁上放古籍的凹陷处有些浮雕石被推了出来。

“这就是你们找出的答案?看上去倒是出奇的简单。”江风客抬手摸了一下凸出的石柱。

吴邪揉了揉太阳穴,和他讲了一遍里面的模块化密码锁与他们斩断铁链无限次实验的方法。

听完之后江风客沉思着点头:“很合理,我感觉没有什么纰漏,两位怎么说?”

解雨臣拿着相机开始拍摄:“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如果还出问题,只能说他们倒霉,可以交接了”

咔嚓咔嚓的快门按动声不绝于耳,吴邪坐下来喝了口烧酒,有些感慨的说:“感觉比我任何一次旅行都轻松,多少有点不习惯”

江风客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那接下来咱们就等那边的传信,这种安逸的冒险我也很喜欢”

吴邪递给他一袋牛肉干:“我一直以为你更喜欢刺激的生活”

“或许那可能是生存需要。”江风客轻声说了一句,接过牛肉干揣进兜里。

“什么?”声音太轻,吴邪有些没听清。

“我说,咱们可以出去等他们的来信,这里猪血味太浓,很影响食欲。”江风客伸了个懒腰,顺着绳子就爬了出来。

“嗯?他怎么变的矫情了?”吴邪抬眼看了看旁边的死猪,嘀咕了一声。

接下来的五天无事可做,三人坐在悬崖顶上吹吹风,听解雨臣和吴邪讲讲小时候的事情。

期间吴邪试图让江风客也说点他的经历,江风客眺望着远处的雪山,看了半晌才笑着摇头:

“没什么好说的,很荒诞,也很不真实,像一个虚幻血色的梦,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有话题的两个竹马聊个不停,时而聊得哈哈大笑,时而又感慨万千。

丝丝缕缕的云彩萦绕在山巅,在黄昏的映照下宛如幻境一般,脚下层层的雾霭渐渐堆叠起来。

吴邪嗅了一口空气中略带潮湿的风:“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愿望?

我希望这次结束,婆婆会按照约定告诉我一切,然后我就回我的古董铺子,当我朝九晚五的小老板,呃,再把我三叔的生意经营好”

解雨臣坐在崖边思索了一下:“经营好解家吧。江呢?”

自己有什么愿望呢?江风客望着眼前漂浮的水汽颗粒,陷入了沉思,

希望任务完成吗?这当然是希望。

可任务完成之后呢,又是一次未知的旅行,他们永远不会停下脚步,永远不会有归途,不进则死。

或许死亡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可惜他们永远也无法获得死亡的安宁,

他们的灵魂或许会被收拢起来投放到一个有鬼的世界成为没有自我意识的Npc,填充着世界的运行。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条路每走一步,后路就紧跟着坍塌一步,向前是望不到头的,他们两人既是互相的扶持,也是互相的枷锁,

不,应该说自己是他的枷锁,是他的累赘,若是没有自己,他过的比如今要轻松的多,

自己拖他下水害了他,可这一路都是仰仗他的帮助自己才能活到现在,

他也是人,就算他再如何理智清醒,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上走的够久也会累的,

但有自己的命和他绑在一起的缘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彻底放弃挣扎,

到时候这就是一种无法摆脱的折磨,精神上的疲倦与痛苦更甚肉体,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

这些刻在心头的疮痍旧事再一次被翻起,比剔骨削肉更加的痛彻心扉。

那自己的愿望是什么呢?时光倒流,当年没有去找祁鹤玩长生游戏?让他依旧可以好好的生活?

他知道想要什么了,江风客突然笑了一下,手拂上了心口,声音微不可闻:“我希望祁哥能过上他想过的生活”

凉风微微吹起他的碎发,雾气在身边流转,声音太轻,两人都没有听清,吴邪凑近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江风客笑意更甚,轻轻摇了摇头:“这是个秘密”

吴邪勾住他肩膀左右晃了晃,笑骂道:“故作神秘”

江风客也没反驳,望着天边的夕阳,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