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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轻颤,缓慢的睁眼,入目便是一片点着碎光的黑幕。

“醒了。”

温和的话语在身旁响起,眼珠转动,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视野之中,千仞雪现在有点懵。

“神祖?”

该躺为盘膝而坐,看着周围这陌生的环境,千仞雪下意识的往千寒羽那里凑了凑。

“忘记了?”

看出千仞雪眼中的警惕和茫然,千寒羽眉心微蹙,指尖轻点千仞雪的眉心,渡过一点神力进入千仞雪的身体。

“我都不知该不该夸一夸它这不必要的警惕之心。”

听不明白千寒羽话中的意思,但千仞雪还是乖乖的任由那点神力在自己体内饶了一圈之后,最后没入自己的精神海,不见踪影。

“宽心,这里无害。”

听着千寒羽安抚的话语,虽然面上放松了神情,可千仞雪心中的警惕却微减半分。

看透了千仞雪的心思,千寒羽也不多劝,左右自己还在。

千仞雪脖颈间挂着珠子被千寒羽取下握在手中,见千寒羽的目光投向前方,并做出一副在等什么人的姿态,千仞雪学着千寒羽朝前方望去,除了无边的黑幕与碎光,入目在无其他。

神祖这是在等谁?此为何地?自己又是如何出现在此处?

千仞雪心中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伴着一声轻快“小羽毛”,她看见千寒羽十分自然的偏头,一个光点猛地飞来,直直冲向千寒羽,却又在距离千寒羽一尺的距离猛地停下,随后才缓慢的靠近千寒羽,亲昵的凑到千寒羽的面颊处蹭了蹭。

“好久不见。”

略显疏离的语气,千寒羽伸手将那光点从自己脸颊处推离,看着光点一点点化成一个人形的发光体,同她们一起盘坐在地上。

“好久不见。”看出千寒羽有意的疏离,祂语气间的亲近之意也减了不少。

“我想,现在你应该和我讲讲你们之间所签下的契约了,或者用交易来形容更为合适。”

将手中那颗金色的珠子伸到祂的面前,同时千仞雪感到自己眉心一阵温热,一份金色的卷轴从中飞出,落入千寒羽空着的那只手中。

“无论是将我唤醒,还是将她带回,都不是你能做到的事。”

将卷轴打开,将里面的内容正对着祂打开,千寒羽着重指了指卷轴最后的那一行字。

“这是你写的,你留下的烙印气息还在。”

嗯?!

瞳孔微微放大,千仞雪迅速回忆起这份契约的最后到底是谁的留言,眼神微闪,再次看向祂时,千仞雪暗自绷紧了自己的身体。

这卷轴的内容早在千寒羽被唤醒后的第一天就仔细翻看过了,正是因为这最后一行字传来的熟悉气息,所以千寒羽才能不插手斗罗星的事,就少插手。

“还有这个,为了交换它,你付出了什么东西?”

一个圆形的东西从珠子中冒出,可才冒出一半,祂就极快的伸手,硬是将那东西按了回去。

“小羽毛,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做对斗罗星有害的事情,这代价我们能担得起。”

【我们】

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的字眼,千寒羽放在膝盖上的手暗自用力,珠子抵着千寒羽的掌心。

嗤笑一声,她看向祂的眼神愈发的冷淡了。

世上没有白拿的馅饼,如今所得到一切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千寒羽没立场去责怪千仞雪签订下那份契约,因为当时的千仞雪心中有执,因为当时的千仞雪退无可退。

濒死的人有什么理由不去抓住那一线生机呢,哪怕前路满是未知与黑暗。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敢去接受这场豪赌,对于千仞雪而言,即使被骗了也不过是多活些时间罢了。

“你不会做对斗罗星有害的事?那缘何我的后人会重新来过,甚至是你要着重提醒她。”

所谓的赠礼不单纯是赠礼。

“你后悔了,你为你的选择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但你又无法阻止,所以才有了这一场重来,不是吗?”

自救的失败,所以祂让千仞雪多了一份“记忆”。

“你想在最初就扼杀掉威胁,但是被反噬了不是吗?所以你又退让了。”

缺失的记忆,错误的决定,重蹈的覆辙,千仞雪到如今也没想明白的“修正”。

张了张嘴,祂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可最后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小羽......天使之神,你这是在为难我,我没有与其正面硬刚的法子不是吗?”

“不然,我也不会总是选择迂回。”

呼吸一滞,虽然看不清祂的面容,可千仞雪知道,祂是越过千寒羽的肩旁,看着自己在说的这句话。

自己就是那个迂回的选择。

“我承认我最开始是有些过于迫切了,我也承认我的急切影响了小家伙的思维,但是之后我有及时做出调整与补救。”

祂摊着双手,语气焦急又诚恳,甚至试图伸手去触碰千寒羽,可在千寒羽目光中的寒凉下,祂又将手收回了。

“补救?用已经失败过一次的路数在套到我的后人身上。”

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祂讪笑着,头稍稍偏移,避开千寒羽越发凌厉的目光。

“这是我在斗罗星上能为小家伙拿出的最为轻松且有益处的东西了。”

“而且,你不是默许了我的举动了......吗?!”

目光在触及千仞雪身上那破碎的魂环之时,祂话语的最后一个尾音直接上扬,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惊的祂连声音都劈了叉。

祂也不再是稳坐于原地,慌忙的起身来到千仞雪的身边,伸手虚虚托住那布满裂痕的白环,一股陌生的能量涌入,让千仞雪下意识就像收回自己的魂环,可她却被千寒羽按住了肩膀。

“不该啊,不该是这样的,没有理由啊……”

口中喃喃自语,祂伸着头一遍又一遍的瞧着那枚魂环,随后陌生的力量被收回,祂绞着双手,尴尬的看着千寒羽。

听着祂的低语,千仞雪有几分明悟,为何刚才千寒羽突然传音叫她释放自己的魂环。

“当时……它不是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