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斌哑然无言，话可不能乱说，要是弄出误会了，他回家可不好解释。
见状，林尘没有追问，眼中隐隐透着几分思索之色。
王建斌这么一提，他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忽的。
就在这时。
一道女人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
“不愧是国宝狩猎者，这么快就找到金人了，我差点错过了历史性的一刻了。”
赵玉燕出现在林尘身后，在她的身旁，带着一个摄像人员。
她是来采访挖掘现场的，提前和本地文物部门打过招呼。
只是她没有想到，网友会那么给力，在投票结束前几个小时，硬生生将这边抬到了投票第一。
临时修改行程来不及，所以比林尘抵达的要晚一些。
她笑得十分灿烂，辛苦赶上了。
不然这波亏大发了。
林尘看了看她，很快将目光收了回来，什么都没说。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赵玉燕能将他弄到这里来是赵玉燕的本事，但不代表他需要配合赵玉燕。
见状，赵玉燕并没有恼怒，转头看向跟来的摄像师，说道：“到那边去看看。”
他们两人向着林尘挖的坑洞走去，记录挖掘地点的情况。
见赵玉燕两人走开，王建斌说道：“她的职业素养还挺好的，这都一点脾气都没有。”
换做是别人，被林尘屡次三番的无视，给冷脸。
脸上多多少少会有些挂不住，这位倒好，丝毫没有流露出一点不悦，彷如没有察觉到林尘不友好的态度。
这就叫做专业。
干这一行，免不了要遭人冷眼。
毕竟，不少人并不喜欢将自己的事情曝光在公众视野之下。
尤其是刑事案件，嫌疑人和嫌疑人的家属大部分都不希望事情被公开，普遍不会愿意配合采访。
如果人家态度不友善就不干了，这一行绝对干不下去。
赵玉燕唾面自干的操作，还是让他有些佩服的。
林尘没有吭声，他又悠悠说道：“你说她会什么招，让你配合采访？”
“我觉得什么招都不好使，顶多拍两张照片回去交差。”
林尘向着赵玉燕那边看了看，他不觉得这位有能耐让他改变态度。
“你查查看，之前的采访出来了没？”
算算日子都好几天了，应该弄得差不多了。
若非他不喜欢被采访，相关的采访视频绝对早就被发布出来了。
他现在势头正盛，谁也不知道，他这样能持续多久。
肯定是早发早好。
“我看看。”
王建斌拿出手机搜索起来，最近他一直在留意这一块，不过，像是石沉大海似的，迟迟没有动静。
一番搜索过后，他的脸上露出喜色。
“发出来了。”
时隔多日，之前录制的采访视频终于发出来了。
有了零的突破，其他新闻媒体的疯狂程度应该会降低不少。
当然也仅仅是降低的程度。
只要林尘的热度还在，想要安静，是不可能的事。
“你要不要看看？”
王建斌向林尘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诚邀林尘一起观看采访视频。
林尘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摆手道：“你感兴趣，自己慢慢看吧！”
采访内容是什么，他都门清，有什么好看的？
除非是给他弄了恶意剪辑。
作为唯一拿到采访的媒体，林尘不觉得对方有必要这样做。
倒不是说他都相信人家的职业操守，主要是没有必要。
以他现在的热度，恶剪的确能够引发争议。
不过，同样会造成巨大的反噬。
好歹是正经的地方媒体，又不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自媒体，干这种事得不偿失。
闻言，王建斌没管林尘，打开视频看了起来。
问的时候，问题还是挺多的。
视频里面并没有全部都放出来，只是挑了几个关注比较多的放出来。
如林尘预料的一般，没有任何恶剪的痕迹，都是比较正面的东西。
连林尘说的比较有争议的一些言语，也没有剪辑出来。
以专业的角度看，这段采访视频水平很一般。
“那个女记者该不会真对老林有什么想法吧！”
看完视频，王建斌口中喃喃自语。
采访的时候，他在场，有什么内容都清楚。
正常剪，完全能够弄得更有话题性。
弄出一些有争议的东西，让网民热议。
他只能说那位手下留情了。
不过，因为林尘的热度，采访视频的播放量还是很高的，几个小时的时间已经破千万了，数字还在不断攀升。
一个采访视频能够有如此高的播放量，无疑是极为夸张的数据。
王建斌看完视频之后，又将评论区看了一遍，方才将手机收起来。
在他看手机这会工夫，最上面一层的土在考古队的挖掘下被挖开了，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一个巨大的铜像躺在土下面，不过，铜像并不完整，仅仅只有头部一下的部分，剩下的部分不翼而飞。
“杨队，你快过去看看。”
“金人有什么问题么？”
看着队员阴沉的脸色，杨队心中一沉，如此表情，绝对是问题了。
一边向着金人走去，一边询问起缘故。
“金人的脑袋丢了，我们只挖到了身体。”
完整的文物和残缺的文物价值是截然不同的，虽然作为秦国十二金人唯一存世的一座，即便是残缺，依然有着极高的价值。
缺了终归是缺了。
最好的结果还是找齐修补上去。
怎么会这样？
杨队走到铜像附近，看着地面，脸色颇为阴沉。
本来找到了惊人是一件大好事，没想到，却冒出这种问题了。
“你们在附近挖挖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头。”
杨队向着众人吩咐了一声，接着，蹲下身研究起了铜人的情况。
心中正担心能不能找到金人脑袋的事情，耳边想起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为什么不找林尘帮忙？或许他能找得到金人脑袋去哪了。”
杨队回头看去，和赵玉燕四目相对。
找林尘？
的确是个办法，身体的部分就是林尘找到的，脑袋若是找不到的话，让林尘帮帮忙或许真能找出来。
不过，杨队并未直接去找林尘。
找秦国金人的事情毕竟是他们文物局组织的项目，不能全部都靠林尘帮忙，能自己找到，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以后说起来，他们多多少少有点参与度。
不然，以后提到秦国金人，都不好意思说是他们文物局的成果。
而且，时间还早，中午都还没到，再过几个小时找林尘帮忙一样来得及。
“有必要的话，我们会去找他的。”
杨队冲着赵玉燕，客气道。
不是谁都像林尘似的。
对于赵玉燕的记者身份，他颇为顾忌。
虽然他们文物部门平时都是和文物打交道，终归还是官方部门，还是蛮在意社会形象的。
若是赵玉燕转头给他写些不好的评论，对他本身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当然，若是彻底摆烂的话，另当别论。
单位里面的人除非是有重大问题，不然的话，完全不需要担心被辞退的问题。
只要摆的够平，真心百无禁忌。
为什么叫铁饭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明白杨队的意思，赵玉燕转移话题道：“金人的脑袋不见了，会是什么原因，您能不能给我讲解一下？”
“这个可能性有很多，比如落到水中的时候，因为撞击断裂了，或者落水之前，被人弄走了……”
文献关于金人消失的记载描述极少。
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如今不得而知。
金人庞大无比，运输困难，当时暴乱的情况下，想要整个弄走办不到，但只是弄下一部分带走，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古代的铜可是十分值钱的。
不然的话，王莽、董卓这些人也不会想着将金人熔炼铸成铜币。
断了，终归还是有找回来的可能。
被熔炼了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都被融成铜币了，总不可能将铜币才找出来，还原成金人的脑袋。
有这功夫，还不如弄点材料重新弄一个新的。
因为不知道金人的具体模样的缘故，真要是找不到金人脑袋，想要弄一个新的，基本是不可能的，硬要弄不是不可能，只是和原本的没有什么关系了。
杨队将可能的情况和赵玉燕大致说了一遍，具体会是那种情况，他心里没有数。
上千年前发生的时候，如今想要搞清楚具体的情况完全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与此同时。
金人的脑袋丢失的事情迅速传开了，尽管考古队的人没有主动散播，但其他人都不傻不瞎，察觉到考古队的人状态不对劲之后，马上有人留意到了那边的情况。
“脑袋怎么会不见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还用问，肯定是掉了呗！你们看见考古队的人在挖别的地方？”
“我觉得怕是没那么容易挖的到，金人的脑袋是圆的，被水一冲，绝对会滚到很远，未必还在这里。”
“不至于，伱看看剩下的部分就知道，那个脑袋绝对很大，没有那么容易被冲走的。”
“这可不一定，之前那把巨剑不是说被冲过来的么？脑袋未必不能冲走。”
……
施工队众人都没有往铜像的脑袋已经不存在这种可能上想，基本上都在讨论能不能在附近挖出脑袋这件事。
而林尘。
在得知金人脑袋丢失之后，他大步向着金人那边走了过去。
王建斌紧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刚一靠近，考古队的人立马留意到了他们。
林尘的水平摆在那，不管是考古水平，还是破案水平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见林尘主动过来，免不了好奇林尘能看出些什么东西。
林尘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在金人脑袋断裂的位置停了下来。
“那把铲子给我。”
他低着头查看断口的情况，向王建斌指挥道。
金人并没有完全被挖出来，只是挖了上面的一部分，大部分部位还埋藏在地下。
想要看清楚断口的情况，需要将土抛开来才行。
王建斌刚准备找人借一个，杨队抢先一步开口道：“小李，把你的铲子给他们。”
从林尘走过来，他的注意力就在林尘身上。
虽然他更希望他们自己找到金人消失的脑袋，林尘要是能够有所发现，他也愿意提供一些帮助。
“好，杨队。”
被名字的那个考古队员大步走了过来，将铲子递给了林尘。
林尘向他道了一声谢，接着，拿起铲子开始挖了起来。
七八分钟后，林尘停下了挖掘，蹲在坑里研究起来。
从断面的情况，他很快分析出了一些信息。
“有什么发现没？”
见林尘起身，杨队上前询问情况。
林尘的表情，明显是看出了什么东西。
“从断面的情况看，应该是撞击断裂的。”
如果是人为弄断的话，必然会有痕迹。
如此大的铜像脑袋，不可能徒手掰断，肯定是会有痕迹的。
但断口的周围并没有发现人为破坏的痕迹，断面也不齐整。
从各种迹象看，可以排除人为破坏的可能。
“断裂应该是在河里面发生的。”
河床因为水的缘故要比陆地上柔软，断裂之后，二次碰撞的痕迹和陆地上是截然不同的。
而且先断裂再落水，和落水之后再断裂，造成的情况也是截然不同的。
闻言，杨队脸色露出喜色，在水中断裂，说明丢失的脑袋在河道之中。
有很大的概率能够找出来。
“你觉得丢失的部分会不会在附近？”
“不好说，毕竟在水底下上千年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林尘轻轻摇了摇头，断裂之后落在附近的确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但也有其他的可能。
如此久的时间，发生什么情况都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说不定有人发现了断裂的金人脑袋，将其带走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杨队陷入沉默，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请林尘帮忙占卜。
再等等。
他的心里依然保持着一些侥幸，金人脑袋在附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林尘没有在意他在想什么，开始在金人附近走了一起，研究金人的情况。
找脑袋的事情是文物局的事，人家没有要求他帮忙，他干嘛上赶着去做，占卜对于他而言，也是有副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