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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嫔有孕的消息插翅一样传遍后宫。

太监抢着去长乐宫报喜,深知必定会得到重赏。

这活儿落到了秦公公身上,他倒是机灵,没有急着去,而是等太医院千金科第一人曾太医给熙嫔把过脉,问完诊后,再带着曾太医和贡眉去长乐宫--太后关心皇嗣,他不懂医术一问三不知,得带个人去解困答疑。

而对于熙嫔的饮食起居,就知道她的大宫女知道了,于是贡眉也被捎带上。

这会,长乐宫正好有客人。

临近年关,江贵人想复位的心膨胀到极致,她潜心抄写佛经,每日为太后祈福,太后对娘家心肠软,又想到马上要过年了,就准了她进来陪膳说会话。

听闻咸福宫的宫女在宫门口求见,江贵人噙着笑:

“稀客啊!可惜太后今日不想见外人。”

太后没搭理她的酸话,让嬷嬷去问问有何事。

“太后娘娘一片慈爱之心,倒给了人放肆的依仗,有事派个宫女来传话,太不尊重您了。”

江贵人叹气,虽是故意挑拨,却也说中问题所在。

熙嫔如果是有求于太后,还不亲自前来求见,只派个宫女来,此举有失恭敬。

太后数你是手里的玉菩提,面色淡淡:“总得听听什么事。”

嬷嬷一见曾太医,再看到贡眉面上的喜色,心中就有了猜测。

千金科是古代的产科。

因为后宫里好久没有娘娘遇喜,曾太医比起其他更加清闲,一出诊就是大喜事:“曾太医,难道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嬷嬷擅作主张了一回,亲自带了二人进去见太后。

“太后还没发话,嬷嬷怎么把人带进来了?”

江贵人面上不是颜色。

贡眉每日跟着熙嫔去建章宫请安,见到这张脸她就烦!

太后在见到曾太医并且想起来他是谁之后,立刻坐直了身,目光狐疑起来。

“启禀太后娘娘,熙嫔娘娘诊出了两月有余的喜脉!”

一言如惊雷,劈在屋里所有人的头上。

这道雷劈开了太后的任督二脉,她的双眼倏地亮了,又生怕空欢喜一场不敢相信:“当真?问诊清楚了?皇上可知道这事?好好好,宫里也该添点孩子了,最好是个皇子,给景儿作伴。”

同一道雷,将江贵人差点劈得精神失常。

她腹中仿佛被塞了块烧红的炭,五脏六腑俱焚,脑子也是稀烂一片,眼圈儿陡然红了。

“喜脉……”

江贵人喃喃。

怎么能?熙嫔怎么会这么好命?

她想怀!她想有依仗!只要有了孩子,江家就会全力保她,那些生不出来的嫔妃,再不敢在她面前端架子。偏偏让熙嫔怀上了,江贵人满心的恨,腿肚子的筋和内脏扭结成团,她两手是汗,心乱如麻,耳膜只听得阵阵嗡然,听不进去太后的话。

“之前的平安脉怎么没诊出来?既是两月有余,胎像稳吗?今日不是按例请平安脉的日子,熙嫔为什么突然宣太医?可是腹中的孩儿有什么事?”太后连珠炮一样问完,眼睛转而盯向曾太医旁边的年轻姑娘:“哀家记得你是熙嫔的大宫女,等一会熙嫔的情况你来汇报。”

曾太医不敢卖关子,连忙道:“臣翻看了之前的脉案,当时没诊出喜脉来,这次该是熙嫔娘娘受惊,动了胎气,脉相重了一层的缘故……”

他没说完,太后就紧张地问:“熙嫔怎么受惊动胎气?她怎么养的胎!”

即使之前熙嫔在太后眼中是个好孩子,但上位者重视的,从来只是胎儿。

嫔妃,只是一个容器。

曾太医其实没把出动了胎气的脉相,但当时章太医先到,他得比照前一位太医的意见,不然就是得罪人了。何况,熙嫔被宫女挤到地上,动胎气合情合理,他就这么说了。

贡眉这时出列:“回太后娘娘的话,主子被兰嫔娘娘的大宫女挤到地上才动的胎气。”

她刻意省略了地点。

果然,太后一听,眉头就紧紧拧了起来。

她对兰嫔的印象不佳,只记得是个妖娆性感的女子,但她向来不对嫔妃挑剔这些:“熙嫔有没有出血?胎相还稳吗?”

当得知熙嫔娘娘的身子强健,平时又保养得当,即使略动胎气,母体和胎相都稳当时,太后的眉才舒展开来,放心现了喜色。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太后转头,却看见了江贵人面上的遗憾。

她心里一咯当。

这时,嬷嬷接话:“一定是娘娘平时念佛感动了佛祖,熙嫔是托了娘娘的福,才怀稳了这一胎呢。”

太后微微一笑,接下了这句赞美,却没真把佛祖保佑当成万能的。她将宫里的叶嬷嬷派去咸福宫照顾熙嫔,同时让她和曾太医商议一下,挑些合适的补品一同带过去:“你看着她用,哀家记得熙嫔贪嘴,别补得太过。”

至于兰嫔……

太后稍稍犹豫了一下,兰嫔最近深得圣意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心中很有分寸,不愿拂皇帝的面子,于是只罚了兰嫔半年的俸禄,以及禁足一个月:“给幽兰苑换一批知规矩的宫人,她身边的大宫女和太监既没起到规劝主子的责任,就不配在主子面前伺候,打发去浣衣局吧。”

嫔妃惹事,少不了奴才作怪。

换一批人,兰嫔使唤起来不顺手,又有前车之鉴,新来的宫人不敢事事顺着主子耀武扬威,想必能安分一段时日,起码让熙嫔安心养好这一胎。

……

幽兰苑。

蝶儿去内务府取瓜果久未归来,兰嫔派了另一个腿脚快的太监去打听,当得知蝶儿在南果房推倒了熙嫔,熙嫔还被诊出喜脉后,她腿都软得站不住,幸好身边的宫女反应快,将她一把扶住。

“完了,完了……”

兰嫔嘴唇哆嗦:“熙嫔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事啊!蝶儿她去领东西,怎么还能和熙嫔扯上关系?”

她当然不想熙嫔怀上。

但她也清楚,如果熙嫔腹中的孩儿如果因为她没了,她会是燕赤的罪人。这些日子来,她的圣宠是别人对比出来的,皇帝只召见她,会对她说说话儿,但没有宠幸过她,她还是完璧之身。

兰嫔曾经试探性地问过皇上,皇上只淡淡的看她一眼:“你之前说不愿意,朕现在没觉得你愿意了。”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何必惺惺作态呢!

兰嫔由宫女扶着慢慢坐下来。

太阳就在她的头顶,她却手脚冰凉:“还不快把炭盆挪过来,没瞧见本宫冷么!”

兰嫔用大声呵斥宫女来平复心中的恐惧。

炭盆被挪到她的脚边,倒是没那么冷了,心还是慌。

直至太后的懿旨来到,发现只不过是罚俸和禁足,兰嫔长吁一口气,面上又露出熟悉的得色:“看来太后娘娘也知道本宫要伺候皇上,宽恕了本宫,太后娘娘仁慈的恩德感念了本宫,可惜本宫已被禁足,不能亲至长乐宫磕头谢恩!”

说完,她就向着长乐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本宫真想去探望熙嫔,跟她亲自道歉,可惜是去不了了。”

兰嫔领了罚,心情却很好。

她觉得这是个好信号,证明在太后那儿她也是很得宠很有面子的。被禁足一个月是有点久,不过就皇上这翻牌子的频率,也不至于忘了她。待她解了禁足,再在皇上面前哭上一哭就好。

哎,熙嫔也是命好,这孩子估摸着是之前承宠时有的,倒让她焕发第二春。

不过能怀上,也不代表能平安生下来。

兰嫔瞧她就没这命。

传懿旨的太监前脚刚走,紫宸殿的太监就到了。

他不是一个人到的,他还带着一具断气了的尸体和降位的口谕。

“兰嫔纵奴伤主,德行有失,不堪为嫔,降为常在,禁足期间在幽兰苑日日念佛为熙嫔祈福,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