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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茂才三人走后,久违的阳光斜射进来,照在詹徽半张脸之上,映衬出黑白两面。

“老詹,你说他们还敢不敢掺假?”

内堂传来一阵脚步声,蓝玉无比寂寥的走了过来,坐在詹徽身边,把腿都翘到了桌子上。

“不好说,毕竟舍命不舍财的主太多了,许家就是其中之一!”

詹徽悠悠说道:“许家家大业大,又是皇商,那些名下的税钱对许家来说压根不值一提!”

蓝玉半躺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说道:“都说财帛动人心,这话一点都不假,世人哪有不爱财的,可有命拿也有命花的才叫财,拿了就得掉脑袋的,那是催命的纸钱,人要活不明白,钱有再多都没用!”

“就像那个许家,老子就不明白了,身为皇商,做的都是皇家的生意,拿的都是户部的银子,差他娘的那点税钱啊,非要去掺假蒙骗朝廷,为了省那点税钱,把全家搭进去了!”

“老詹,你说许家人是不是脑子都进水了,闹这么大的动静,朝廷又不是瞎子,能不知道吗?”

詹徽淡淡一笑,说道:“凉国公,此话差矣,这些人能把生意做到朝廷,那头脑都不是一般人可比,土地之事不过是在试探陛下而已!”

“他们以为太上皇老了,陛下又年轻,就像这种地一样,大明朝到了青黄不接的日子,这些野草耐不住寂寞,想从土里拱出来……”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太上皇虽然退位,看似不再过问朝政,但心里都有数,咱们的新陛下也不似前几朝的少年新君,软弱无能,权臣把持朝纲,政务是薄弱了些,但论城府谋略,不亚于先太子孝康皇帝,杀伐果断,更不弱老皇爷半分!”

听到此话,蓝玉猛然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着牙说道:“谁要觉得陛下年轻好欺负,老子一定第一个剁了他,老子不怕什么骂名,将来史书怎么写老子,老子也不在乎,老子就是要把危害陛下的人全部斩尽杀绝!”

“就像那狗日的许家,一个贱商,还想试探陛下,他配吗?草!”

“要老子说,废那个劲干啥啊,直接派兵,把江南士绅全部屠一遍,你看到时候新政能不能推下去,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老子的刀快!”

“敢和陛下做对,反了他们了!”

蓝玉就这个性子,飞扬跋扈的毛病已经刻在骨子里,怎么可能会改掉,他现在认的不是朝廷,也不是皇帝,而是朱雄英这个人。

他是大明的凉国公,骑兵战术无人出其左右的军神,战场之上所向披靡,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蓝玉。

但论阴谋诡计,朝堂斗争,勾心斗角,他恐怕都不如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官。

蓝玉,就是朱雄英放在江南的一把刀,而詹徽就是持刀人,他们的背后是朝廷,准确的说应该是皇帝本人。

詹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定要不遗余力的得罪人,参他的奏本越多,功劳就越大,皇帝就越高兴。

蓝玉没完没了的说道:“刚才那三个狗东西,老子就不信他们的屁股是干净的,说不定家里也有通敌的账本,回家一准都给烧了!”

“老詹,你只要发话,老子立马去抄他们的家,拿到他们通敌的证据,直接满门抄斩!”

詹徽笑着摇摇头,说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现在还不能随便动他们,不然江南会有动乱,这个代价,你我都担不起……”

“不过,有句话你算是说对了,这些人的屁股都不干净,甚至有可能比许家还脏!”

此话让蓝玉立马来了精神,连忙问道:“老詹,你的意思是,这些人也通敌?”

“不知道!”

詹徽坦然道:“如今倭寇早已覆灭,张吴余孽也葬身海上,皆不复存在,即便通敌,也找不到什么证据,至于从许家找到的账本……”

“有问题?”

“没什么!”

从许家翻出来的账本,就是通倭卖国的证据,如今倭寇,张吴余孽被灭四年了,账本也只记到洪武二十六年,既然以后再也没有生意做了,为何许家不把账本销毁,而是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藏起来?

这也是詹徽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许家人不是傻子,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留下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其他三家,甚至其他士绅豪强到底有没有通敌,仔细一想便能猜上一二。

倭寇和张吴余孽的战船从哪来的?

衣服从哪来的?

粮食从哪来的?

走私的茶叶从哪来的?

为何东南之地多有贩卖私盐之事?随着倭寇被剿灭,又少了许多。

还有药材,瓷器,甚至倭寇用的火器,这里面的水太深了,很多秘密已经随着倭寇的覆灭而葬身海里,恐怕再也查不到了。

大明这么多地方,为何朝廷要在江南重点推行新政,恐怕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江南的情况,詹徽能挖到七八分,但他还是想把那隐藏在背后的两三分也找出来,他要给朝廷一个十分的政绩,他想后半辈子在东长房吃饭。

“老詹,如果那些士绅豪强到时候还是给你送了一份掺假的土地数量,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蓝玉心中有些不爽,他现在抄家有些抄上瘾了,比打仗还好玩。

“那是自然!”

詹徽悠悠说道:“既然给脸不要脸,那没得说,直接定个通敌之罪,你去杀人,抄家,灭族,骂名我来担!”

推行新政才是他的主要任务,至于深挖其他的事,不是多重要。

蓝玉冷笑道:“这些人就是贱,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把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是不会交税的!”

“老子就想不明白了,一个个家大业大的,为了省那点钱,不惜拿着脑袋和朝廷作对,这他娘的脑子被驴踢了啊!”

詹徽眯着眼睛,说道:“即便朝廷只收他们一文钱,他们照样还是会反对,不是那点税钱的事!”

蓝玉不解的问道:“那是啥?”

“老话说得好,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碌碌一生,不过名利二字!”

“他们以为自己占着公,占着法,占着理就能撼动天下的局势,就能逼得朝廷做出妥协,可阎王让你三更死,谁又敢留你到五更,洪武爷罢黜丞相,早已大权在握,陛下接手的是一个皇权至上的大明王朝,天下人都在陛下彀中,即使他们占着天下大义,终究抵不过陛下手中的皇权!”

蓝玉怒然道:“老子还是那句话,谁和陛下作对,老子就砍了谁,老子管你是什么藩王勋贵,文官士绅的!”

看着丝毫不动政治斗争的蓝玉,詹徽缓缓摇头,说道:“他们虽是有钱,但说到底不过是贱商而已,没那个胆子敢和朝廷作对,他们背后一定还有人没冒出来!”

蓝玉听出了一丝端倪,小声问道:“你是说,,,淮南的那位?”

詹徽嗤笑道:“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别太高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