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陆川被李老的反应吓了一跳，以为肉串味道不对，赶忙尝了一口，是这个味儿啊？
王主任看上去比李老还激动，一把扶住李老，“老领导？”
李老知道自己失态，稳了稳，坐下了。
吃完手里的肉串，又拿起一串，缓缓说道：“四十多年了，这味道我怀念四十多年了。”
说完，李老又质问王主任：“你到底在哪儿找来这小子的？”
“老领导，真是偶然碰见的！我见他手艺好，可能对您的口味，就拉他过来了。”
李老看向陆川：“真的？”
陆川点头：“真的！千真万确！王主任等了我一晚上。”
王主任满带笑意地看了陆川一眼。
“我就知道！”
“您老误会了，我在农机商店摆摊儿，王主任路过。等我忙完了，他才跟我说给您烤点尝尝。”
李老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对着桌上的肉串大快朵颐。
“您老吃这新烤出来的。”
陆川又送上几串。
“坐，坐下跟我一起吃点。小王，你也来。”
李老吃东西很快，风卷残云，一共十多串，转眼间已经下去一半，那架势根本没别人的份儿。
陆川见差不多了，看向王主任，打算回去。
“你小子有话就说，别老看他。”
“老领导……”
“你别吱声！”
王主任无奈闭嘴。
李老笑呵呵看陆川：“小子，有啥事直接说。”
“老爷子，我晚上还要出摊，现在要回去干活。”
“就这事儿？”
陆川点头。
“你说你在哪儿出摊？”
“农机商店附近。”
李老点点头，“小王，赶紧送人家回去！耽误挣钱可是大事。”
“老爷子，看您说的，养家糊口谋个生路，没您说的那么严重，有机会您去尝尝。”
“好！你那个摊子我肯定要去瞧瞧。看你小子有啥本事，自学成才。”
陆川北李老的用词儿逗乐了，“您去的话，提前王主任告诉我，我给您来点特别的。”
“小陆，李老胃肠不好……”
李老摆手，“我这胃口还真被你给吊起来了。”
告别李老，回去后，见曲威还在切肉，动作不熟练，十分笨拙。
如果以后真要扩大再经营，肯定要找个像样的厨师。陆川边切肉边计划以后的事。
晚上照常出摊。只是时间来不及，备货不足。
没用多长时间，就卖空了。
曲威遗憾地说：“川儿，今天收入才到昨天一半。”
“没事，不用着急。”
正常情况下，营业额肯定会有浮动。像他们现在这样每天都在增长的情况实属罕见，可能跟这个时代，物质相对匮乏有关。所以一旦出现新鲜事物，人们便表现出极大的消费热情。
两人要准备收拾东西时，李老大步走过来：“怎么滴，这就卖完了？”
“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不是你说让来的，怕我吃东西不给钱啊。”
摊子上的肉都卖完了，陆川告诉曲威赶紧回去把没切的牛肉拿来，顺便再带把小刀来。
曲威蹬车就走。
陆川招呼李老和王主任坐下，“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您老和王主任过来。”
“嗯，看来你手艺不错，都卖光了嘛。”
“老爷子，等一下，我让朋友回去拿肉了。”
王主任看了眼陆川，道：“老领导，您肠胃不好，今天中午已经……”
“啰嗦！不让你来，偏跟着来，来了还净说没用的。”
陆川忽然想起，自己看过后世介绍李老生平的文章，说李老在北方战斗的那段时间，缺衣少食，他将自己的口粮都给了战士。就那个时候开始落下了肠胃的毛病。
“既然您老胃肠不好，还是改天……”陆川也担心李老身体。
李老眼睛一立，“怎么滴，不舍得啊！”
陆川苦笑。
对李老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没办法，只好说道：“等会您少吃一点，我有个偏方，对肠胃不好相当有效。”
“好！好！好！”李老十分高兴，见着旁边的王主任猛给陆川打眼色，顿时冷了脸，“你又干啥！”
不得不说王主任尽心尽责，陆川知其心思，回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曲威牛羊肉各拿了一块，陆川用小刀将其简单切开成大片状，大概筷子薄厚，然后用铁签子在炭火上方搭成网状，再将肉片放到上面烤，烤得差不多再翻另一面，最后放调料短暂炙烤片刻，取下，装在铁饭盒里。
“老爷子，尝尝这个，和中午的有什么不同。”
李老盯着陆川端过来的烤肉，半晌，长叹一声。
“当年，就是这样。那时太艰难了，老乡见我们没粮食，把自家的牛宰了，架起火烤了……大块的牛肉，老乡们一口不动，都留给我们……”
李老用小刀叉住一块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科旗人最擅养牛羊，也最会烤肉，当年的味道，至今还记得。你的味道，和那时差不多。”
王主任拿过一个保温杯，拧开，递过来。
李老推开，“别整的我生活不能自理似的！我还没老得动不了！”
陆川对李老的敬重不仅在于他对国家队群众做出的贡献，还有他从不将自己看成什么大人物，非常平易近人。
“老爷子，您可不老。但是，美味不可多得。我有个调理肠胃的食疗偏方，包您调养一段时间后，能吃一斤肉！”
王主任接道：“小陆，偏方不能乱用……”
“又来了！等会你告诉小王，我回去试一试。”
天色彻底黑了。借着路灯的光晕，李老朝四周看了看，“小子，你叫啥来着？”
“陆川，大陆的陆，山川的川。”
“又是陆地，又是山川，志向挺广阔啊。”
陆川嘿嘿一笑。他也不知道当年爹娘给他取名是不是此意。
“小子，有啥打算没有？”
陆川也朝四周望了望，笑道：“老爷子，这里确实不是长久之计，我打算做大点。”
李老来了兴趣：“噢？透露点？”
陆川笑笑，“用不了多长时间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