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人群外有人喝了一声。
人群让开一条道，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绷着脸，看看陆川，又朝柜台里扫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陆川皱眉，看着眼前说话的人好像似曾相识，但要说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小伙子儿，我还没当面谢谢你嘞。”
陆川依然没想起来。
“不记得了？那次我发病......”
“啊，是你！”陆川这才想起来，也是来供销社的路上，自己在阳沟里救了个人。
眼前这位正是他！
“王副乡长，欢迎您来检查工作。”供销社经理匆匆从柜台里出来，拨开人群，走到中年男人跟前，“王副乡长，这全是误会，误会。”
王副乡长没理会他的，反而朝陆川问道：“怎么回事？”
陆川没直接回答，倒是询问：“身体没事了吧？”
“心脏病，老毛病了，没事儿。”
“您还是得注意，药一定要常备着。”
突发性心脏病确实挺吓人，现在陆川回想起来，还替他捏把汗。
“年轻人，上回没来得及道谢，你也没留下名字，这回不能再隐瞒了吧？”
王副乡长笑容满面，眼神亲切，转头对围观的群众解释道：
“这位年轻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突发疾病，是他救了我。素不相识的人能毫不犹豫的出手救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人群顿时响起各种议论之声。
“我就说，这小伙子说话文绉绉的，懂得也多，肯定不是流氓。”
“可不咋滴，人家姑娘能分不清好坏人？”
王副乡长瞅了瞅肖雅，又瞅了瞅：“姑娘，你是老肖的闺女？”
“王副乡长，我爹是肖胜利，我叫肖雅。”
“看看，看看，我这眼力......”他哈哈大笑：“果然是老肖的闺女，那我知道，年轻人......”
“陆川。”
“陆川和肖雅确实确定了恋爱关系，这一点我可以证明！”说完，脸色一变，沉声问供销社经理：“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售货员见事情发生戏剧性的转变，原本牛哄哄靠着柜台，现在悄然挪到后门跟前。
供销社经理转头，一指售货员：“李春花！你给我过来！赶紧给这位同志道歉！”
叫“李春花”的售货员求助地望向供销社经理，禁不住又往后退了两步，“经理......”
“赶紧道歉！”经理禁不住往前走，隔着柜台跟李春花叽咕眼睛，“赶紧地。”
陆川见状，说道：“王副乡长，各位乡亲在这儿给我作证，这位售货员同志毫无证据的捏造事实。侮辱、诽谤我和我未婚媳妇，这件事我要追究到底！”
“对，说的好！她平时没少损人，来买东西的，她看不惯就一顿损。”
“可不咋滴，你要吱声她就挑不讲理的话说，说得可难听了。”
“领导，能不能换个人，俺们来买东西还挨骂......”
王副乡长听着围观乡亲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话，心里对眼下的事已经有了了解。
再看向供销社经理的眼神严厉起来，“是这么回事不？”
“那个，王副乡长，真的是误会，就是，就是......”
“各位乡亲，散开、散开一下，谁报案？”乡派出所的公安站在人群外，面色冷肃。
陆川一扬手，“同志，是我报案。”
“怎么回事！”两个 身穿制服的公安从人群中走进来，看到王副乡长，愣了一下，随即敬了个礼，“王副乡长好！”
“辛苦了。这位是陆川同志，你们听他说说情况。”
陆川便把情况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最后说道：“售货员李春花的行为对我和我媳妇的名誉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供销社是人来人往的公共场合，信口雌黄、恶语相向，我现在要追究她的侮辱、诽谤罪！”
公安环视一圈：“谁是李春花？”
见无人答应，又问了一遍：“李春花是谁！”
“她！”
“那个！”
“她要跑！别让他跑了！”
李春花确实生了悄悄溜走的心，听着一问，转身就跑，可是腿一软，险些摔倒。
“我......我不是李春花，我不是，我没骂人......我......”
李春花抓着门框，拼命摆手，语无伦次。
“对，她就是李春花。”供销社经理肯定地说，“公安同志，李春花的工作作风一直不太好，我们供销社正在研究怎么处理，王副乡长和公安来的正好，我们供销社完全服从上级领导的指示。”
围观群众一阵叫好。
王副乡长压了压手，“乡亲们，乡亲们，大家谁能作证的，待会儿去派出所给做个证。”
“我去！我看见了！”
“我也去！”
“我们都去！”
“好的，乡亲们，揭发检举是我们工农阶级的权利，大家要实事求是。”转头，王副乡长对公安说：
“两位公安同志，你们依法办事就行。”
李春花嚎叫：“我不，我不去......”
陆川对两位公安同志说道：“辛苦两位了，我的诉求很简单，这位售货员同志要在全乡公开道歉，并将道歉信张贴在乡里信息发布栏。”
“嗯，你们两位也要去派出所去一趟，做个记录。”
“没问题，我们绝对配合。”
肖雅看着李春花的凄惨模样，心下有点不忍，扯了扯陆川的胳膊：“要不教育教育就行了，别给人判了刑。”
“如果她是一次两次，群众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大。她对咱们嚣张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不能说着为人民服务的话，不办为人民服务的事儿！”
陆川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周围的人基本都能听清。
乡亲们纷纷鼓掌，纷纷表示赞同。
“说得好！说得对！”王副乡长大声肯定。
“经理，经理，救我！救我！你说过有事给我挡着的。”
李春花忽然叫出来，藏在人群后的供销社经理身子一栽外，“王副乡长，她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