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众人来到阮府正堂崇明堂的时候,阮家家主和阮夫人谢氏都已经高居首位。

无论两人内心想法如何,云九洛被阮凌云所伤乃是事实,加上那日她还是被一贯冷漠的少主亲自出手救治,阮家主夫妇自是要打起精神来应对。

素白的云锦靴轻轻扣在星漓石上,只见一少女双手交握在小腹,迈着碎步走进门来。

裙摆不动,珠石不摇,便是以灵都最苛刻的贵女仪态标准来看,来人也并无半分不妥。

谢氏暗暗点头,云九洛虽出自乡野,却端庄大方,礼仪更是无可挑剔,该是可造之材。

但紧随少女身后出现的人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是自己正在悄悄调查的医女余氏。

还有被清屏和乘鸢缚住的一位女子,披头散发垂首不语,身上的白衣更是处处染血,看那身形,颇有些熟悉的味道。

坐在侧方的阮凌心满脸诧然,阮凌芷却瞳孔骤然一缩,右手紧紧抓住扶手,瞬息又放松了下来。

云九洛并不行礼,挺直腰背望向首位,阮家主有些不悦地沉下了脸。

一声轻笑,云九洛矫首昂视,傲然道:“诸位可知我为何贸然前来?”

不待他人询问,少女声音昂然拔高:“我云九洛是出身乡野,可也不比在座各位低贱半分!”

“何况当日大少爷阮凌云一箭将我重伤,又有少主相救托付的情谊,我不求你们心存愧疚,可于情于理,阮家也该对我以礼相待!”

“结果呢?!”

她转身拉住挽云,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你们安排了这个贱婢,还赐予她如此宝物!难道就为了窥视我的动静?就为了将我抹杀在长云阁中,也不怕污了你阮家百年声名?!”

“放肆!”

阮家主一拍墨色案牍,豁然站起身来,怒气萦绕在他身侧,体内隐隐沸腾的灵力压的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黄口小儿安敢污蔑我阮家声名?!”

云九洛身后的乘鸢清屏直接不堪重负跪伏下来,心中更是叫苦不迭,谁知道这位姑奶奶一进门就连番质问……完了完了……

少女全身也似陷入泥沼,骨头在惊人的威压下咯吱作响,伤口崩裂,额头渗出冷汗,但她的双瞳却依旧明亮得惊人。

身侧的余青萝挺直腰背,上前一步撑住了她的身体。

云九洛眼中闪着倔强的光芒,张开玉白通透的手掌,露出其中几乎完全破碎的避息铃。

她低低哂笑道:“污蔑?敢问家主,阮家是否藏富于仆以至于一个小小婢女也能身怀灵宝?!若不是,谁来告诉我,贱婢挽云如何得到此物,还熟知其中秘诀?!当然了,你若说这宝物也是我云九洛凭空捏造,那我无话可说!”

少女抬手将铃铛掷出,被阮家主一把抓在手中。不用仔细端详他便知道,这是他阮家那颗避息铃,当初赐给了大哥,又传给了侄女凌芷。

谢氏显然也想到了此处,夫妇二人对视一眼,俱是惊疑不定,阮家主收敛了威压,声音仍旧低沉:“请问云姑娘从何处得来此物?”

云九洛眉梢上挑,冷笑道:“自然是从挽云处得来,我身后几人皆可为证。若非这样,我今日也不会如此咄咄逼人!若是阮家看不起我,我随时可以离开,但以如此下作的手段,似乎有辱世家风骨。”

谢氏站起身来打圆场道:“云姑娘先不要生气,说实话我和老爷现在还一头雾水,先把事情说清楚才好。”

云九洛状似犹豫,问道:“你们……真的不知道?”

她身后的余青萝差点笑出声来,姐姐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阮家主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谢氏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们真的毫不知情。”

云九洛面露愧色,低身下拜:“是九洛莽撞了。”

少女抬起头来,犀利的眸光变得羞愧难当:“我适才差点被杀,一时情急误会了家主和夫人!还请恕罪。”

两人虽对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懵了懵,但脸色到底好了许多。

云九洛乘胜追击,真诚地望着两人:“我是想挽云必然得不到如此宝物,刚才看家主和夫人的表情,这铃铛想必你们是认识的。今日一场闹剧皆因幕后之人而起!九洛只求查明真凶,以正人心、振声名,弥补今日的过错。”

阮家主本想轻描淡写揭过此事,此刻被噎的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这个丫头的意思,若是不查明真凶,那便是是阮家人心不正,声名不振?!

可是大哥只留下这一个嫡女,这件事少不得要牵涉到她,此次事了,自然更要警告一番,可是在众人面前自己怎忍心强行处罚?他的目光扫过阮凌芷雪白的俏脸,一时头痛不已。

谢氏与丈夫同床共枕几十载,怎会不知他的心思,何况内宅之事,本也不该由他来烦心。

想到这里,谢氏首次将目光投向面色惨淡的挽云,厉声问道:“挽云!我阮家并无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从始至终交代此次的事情!”

云九洛和余青萝同时撇了撇嘴,这就是说要挽云自己揽下所有罪责了。

挽云一愣,膝行两步上前,额头砸在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凄声道:“是奴婢蒙了心智,记恨云九洛的苛待,这才从凌芷小姐那里偷来宝物,本来只想窥探她的秘密,好威胁她以后对我好些,谁曾想被她识破,情急之下这才动了杀心……”

这是要反咬云九洛苛待阮家下人,隐藏不可告人的秘密了,余青萝目光闪动,首次动了杀心。

云九洛却轻笑出声,摇着头问道:“你还真是昏了头了。”

“那我便来问你!我在何时何地如何苛待于你?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再问你!你又从何处拿到铃铛,路上见了谁,如何找到并将它拿出?你又是从何知道驱使它的法门?”

“说!”

声色俱厉,锋芒毕露,仿佛一把出鞘的剑直直刺向挽云早就难以支撑的心神。

谢氏暗叫不好,果然挽云被一连串的问题直接砸懵,半晌讷讷无语,明显毫无准备。唯一让人欣慰的是她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忍着未向阮凌芷投去求救的目光。

阮凌芷先是松了口气,而后恼恨不已,心中不知咒骂了她多少遍。这个蠢货在没有完全把握时就敢行动,还将自己拖入泥潭!

现在二叔必然要怀疑自己,一个失去家主纵容的他房嫡女,以后的日子决计不会轻松!想到这里,她几乎抓狂,却只能用最后一点理智拼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云九洛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她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