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竹声中，除夕到了。
刘家的饭桌上菜品十分丰盛：鸡汤、白切鸡、酸辣鸡杂、腊味拼盘、炸猪肉丸、砂锅炖羊肉、清蒸鱼、油炸豆腐、炒白菜、炸茄盒。
一共是十个菜，寓意着十全十美，新的一年不留遗憾。
两人饭碗里都只舀了小半碗米饭，主要是在吃菜。
黑白电视打开着，热闹的动静从小小的电视机里传出，中央台正在播放《迎新春文艺晚会》，母女俩伴着节目的声音吃菜聊天。
饭后，刘妈妈给刘夏一个红包。
“新的一年祝夏夏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谢谢妈妈！”
刘夏笑着收下红包，又从兜里掏出另一个红包送给刘妈妈。
“我也祝刘燕同志在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幸福美满！”
“你个小孩家家的，怎么也给我发红包呀？”
“妈你忘了，我读大学是有补贴的啊！我，有钱！”
“那就谢谢夏夏了。”
秦家正在吃年夜饭，今年秦家人回来得很齐，从最高辈分的秦爷爷，到秦家四兄弟及他们的妻子，再到孙辈的十个孙子和一个孙女。
人丁兴旺，一桌都坐不下，长辈们一桌，十个孙子一桌，至于秦苒这个唯一的孙女，作为团宠当然是坐秦爷爷身边。
“听说你小子有情况？”秦绍胳膊肘撞了撞秦凌，相似的俊脸上露出贱兮兮的表情。
“嗯。”秦凌不置可否地颔首。
“听说是那个小时候总把你压在地上打的小虎妞？隔壁刘家的？”
“你这听说得够详细啊？”
秦凌挑眉，给亲哥一个“你真八卦”的眼神，又勾起嘴角强调，“别总是用过去的眼光看问题，她现在很好。还有，别叫小虎妞，小土豆之类的花名，她会不高兴的。”
“啧啧啧，这就护上了？”旁边的秦向南饶有兴趣地听着八卦，和秦向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笑容灿烂。
“不然呢？我不护着她护着谁？”
秦凌黑亮的瞳仁在兄弟们的脸上扫视一圈，像是不经意的唠叨，又像是在提醒，“反正我这辈子就她了！”
“啧～”秦绍窃笑，“真是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咱们兄弟里最早有情况的。行吧，哥哥就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了。”
几个兄弟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温黄酒。
秦家孙辈们，当兵的当兵，工作的工作，还有几个念书的，平日里大家离得远，趁着过年团聚，也是好好联络了一番感情。
夜里的时候下了雪，早上醒来的时候，刘夏忽然听到“砰砰砰”的声音，隔着窗户的玻璃看去，只见一大块一大块的雪从屋顶上落下，砸在地上的雪堆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少人站在屋顶上铲雪，还有人拿着工兵铲将路上的积雪铲到路边。
刘夏跑到刘妈妈房间，见被子都叠好了，又跑到厨房，果然，她正在做早餐。
“妈，谁在我们屋顶啊？”
“呵～是秦凌还有秦家其他几个小子。”刘妈妈拍拍刘夏的手臂，让她赶紧加衣服。
等刘夏穿好衣服又洗漱好，早餐已经放到桌子上了，刘妈妈正端着一大盆刚煮好的豆浆出来。
“这么丰盛？！咱们两个人能吃完吗？”
昨晚上的年夜饭剩了下来，寓意“年年有余”，且现在天冷，菜放个几天都不会坏，但刘夏还真不知道，过年的时候早餐也得“年年有余”。
瞧这些油条还有包子的，看着像是外面买回来的呀？
“人家帮我们铲雪，又是大过年的，总得意思一下，你先把豆浆舀到碗里。”
“好。”
刘夏将豆浆舀好，听到屋外有说话声，赶紧跑去开门。
“你是……秦绍还是秦宇？”看着跟秦凌长相相似的男人，刘夏好奇地问。
“你猜？”秦绍探头看向屋内的刘妈妈，乖巧地说道，“刘阿姨，您家屋顶上的雪都铲好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哈。”
“等等！吃了早餐再回！”
“您不用这么客气，都是邻居！”
刘夏看着两人来回寒暄，站在门口被屋外的冷空气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秦凌，我家煮了豆浆，你们都喝一碗。”说完，刘夏赶紧进了屋。
“好~”秦凌笑笑，率先进了刘家的门。
秦绍见此，也笑着进了屋，秦向东秦向南随后。
秦向南和秦向北是双胞胎，秦向北还是刘夏同一个大学的师兄，算得上熟悉，看着秦向南，刘夏发现，这对双胞胎还是挺好分辨的，不像秦阳和秦柏，她到现在还是会时不时弄混。
刚煮好的豆浆入口丝滑，香味浓郁略有甜味，放了一会儿之后不烫嘴了，一碗直接喝完，从头暖到脚。
“吃包子，吃油条！”
“那刘阿姨我就不客气了～”秦凌笑嘻嘻的，仍然是率先伸手拿了一个包子。
见此，秦家其他几个小子也一人拿了个包子。
“多吃点，本来就预着给你们的，剩那么多我跟夏夏两个人可吃不完。”
刘夏一口豆浆一口油条，听刘妈妈这么说，赶紧点点头。
“那谢谢刘阿姨！”作为大哥的秦向东点头，带着几个弟弟又吃了一点早餐。
半上午的时候，秦家拿了一些花生糖米花糖之类的过来，刘夏觉得是早餐的“回礼”，觉得这些人情往来还挺麻烦的。
刘妈妈笑笑，接下秦家的小食，又吩咐刘夏跑腿，将自家刚炸好的红糖糕送一些到秦家。
“邻里邻里，就是这样有来有往的才叫邻里，大家都是这样的。”
“遵命！”
刘夏送了一盘红糖糕过去，秦家四婶乐呵呵地接下，又用带来的盘盛了一些皮冻让她带回去。
“……”刘夏觉得，这种邻里关系虽然很好，但还挺费腿的。
时间很快到了年初二，这是外嫁女回娘家的日子，刘妈妈娘家已经没人了，带着刘夏安安心心地待在家里，等刘爸爸回家。
刘爸爸除夕的时候打电话回来，说是初一一早就跟部队的车回京都，算算时间，应该是年初二晚上的时候能到家。
刘妈妈喜上眉梢，走路带风，一整天都弯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