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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小天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你们演戏呢?我还没答应,这件事不作数啊”。

愁莫卿睁着无辜的眼睛,“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大哥作保,我做媒,已经天定,岂能儿戏”。

铁匠咂吧着烟嘴,“他二姐说话就是中听,我这当大哥的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先送你一段好姻缘,哎呀,这是大好事啊,都让你赶上了,你说说,媒人酒是不是该准备一下”。

妖姬一生气,委屈得就像个小媳妇一样,也不说话,一溜烟就跑了,任由夜小天怎么呼唤,也不出来。

银妆看着妖姬消失的方向,神来之笔说了一句,“小天小天,我也要当新媳妇”。

圆圈圈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跟着说我也要。

愁莫卿趁机挨近圆圈圈,给了她一个友好的笑容,结果圆圈圈根本不买账,龇着牙,低声咆哮着。

九娘虽然受伤,但是气息不弱,她突然开口说道,“度难是被你抓的”?

琉璃很干脆,“我为佛门办事,总要交差了才行,要不然心关难过”。

九娘一时间眼神渐冷。

明月如释重负的做完一切,“好了,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只要是我在的这段时间,都会护着你的,但你要记住,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要是敢有非分之想,小心我切了你”。

夜小天听着这些话,好像懂了一点,难道自己成为工具人属性了?!

夜小天一把抓过铁匠,眼神示意自己名义上的二姐,“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想着蒙混过关,我这人看着好说话,实际上涉及原则了,一点都不好说话”。

聊天室里,妖姬委屈巴巴的不说话,这种现象非常的反常,他认识的霸刀妖姬,天王老子来了都敢提刀的。

夜小天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不说清楚,他这条破船,肯定是不会承载他们三个人的。

铁匠示意老二说。

愁莫卿白了他一眼,“今天我说的话加起来比一年说的还要多,这里说话方便吗”?

夜小天回答,“这里要是都不安全的话,整个天下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铁匠这才有空打量着周围,“这里面有儒家浩然,有道家真言,还有佛门他心通,你还真是个怪胎,去哪里弄的这宝贝,给我也弄一个呗”。

夜小天不好说你们是临时游客,只好用眼神追问。

愁莫卿开口说道,“我只能说,能够与她一起,对你有莫大的好处,这事你就不要再追问了,我和铁匠都不能说太多”。

“一天天的,跟谁两呢,叫大哥”。

愁莫卿非常女性化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夜小天摇摇头,“对不住了,如果是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只能请你们下船了”。

“吔!?过河拆桥,你这手翻脸龇牙的手法,简直是青出于蓝,你师父的真传都学会了。”

“道生,他们说的是真话”。眼看就要谈崩了,妖姬忍不住帮忙出面劝解。

越是这样,夜小天越是不答应了,“雪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这里,说不通的事情,永远都说不通。

不能因为她能帮我,也不能因为别人的好意,我就要稀里糊涂的答应这种不合理的事情,这是对你的不尊重,更是对我的不负责”。

妖姬知道他犯倔的毛病又来了,解释道,“你可能想岔了,你对于这个明月,很可能就是修行上的关隘,躲不掉只好直面,就像修行上的道侣,并不一定就是情投意合的男女。”

铁匠赶紧插嘴道,“对咯,你就是她的那味药印子”。

夜小天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我和她是假结婚”?

妖姬有些难过,但还是说道,“天地鉴证,你们是真夫妻”。

“那我不同意,我的媳妇只能是你。再者说了,我师姐还在呢,她不同意的事情,谁说了都没有用”!!!

妖姬勉强笑了一下,“你的心意我明白,修行之人该淡看一些”。

夜小天听着这明显不像是妖姬说的话,他看向铁匠,“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都没有点谦谦君子之风,好心当作驴肝肺呢,我多不容易啊我,你那妇人是好劝的?我这是为谁啊我,恩将仇报的玩意”。

妖姬温柔的拉过夜小天的手,“道生,别怪大哥,你看看蒹葭和白羽的关系,就能理解双生道侣的关系了”。

想起蒹葭,这么一说他就真的明白了,阴阳双修,有时候真的让人觉得神奇。

夜小天懂归懂,性格倔强的他正准备开口,妖姬已经用手轻轻堵住了他的嘴,“道生,现在是非常时刻,我懂你心意”。

夜小天看向妖姬,后者摇摇头,二人心意相通,他觉得亏欠妖姬,后者只要他的心意,所谓名分上的第三者插足,她不在意,她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夜小天摇摇头,“若是因为一个所谓的正确目标,中间要做出错误的牺牲,那么我觉得意义不大”。

明月心中有些不高兴,这夜小天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有些不合时宜的固执,“我与你不过是一笔交易”。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夜小天,他看向妖姬,妖姬也点头示意。

道理说通了就好办了,夜小天也不是迂腐之人,既然人家只是为了修行而已,看样子明月也没想过要跟他好,只要没有恶意,这件事就当玩笑,媳妇那里不生气才是关键。

他找到明月,“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明月点点头,“救度难,对不对”?

夜小天点点头,“他是我兄弟,你既然绑了他,在我这里这个事情就过不去,除非你帮我把他救出来”。

明月理所当然的说道,“行啊,没问题,我和佛门之间的恩怨已经清了,帮你救人也算是应有之义”。

夜小天十分严肃的说道,“还有一件事,你我之间并无情爱,夫妻之说请不要再提起”。

明月看着他,再看看他的周围,“现在没有,以后我会尽量不和你有纠葛”。

夜小天吐出一口浊气,真的很无语自己是遇上什么怪事了,“九娘,你看行吗”?

心网之中,九娘嗯了一声,就当是同意了。

夜小天伸出手去,妖姬柔顺的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银妆和圆圈圈两个人笑嘻嘻的,银妆伸出白嫩的小手,圆圈圈直接把头放在夜小天的手上。

铁匠感觉周围气氛有些怪,故意打岔。他一直眼热星辰,围着看了好多眼了,这才忍不住说道,

“老三啊,你这云霄飞舟可是不多见的好宝贝,整个三清只有三教才有锻造的道术。

这艘船又是精品中的极品,飞得这么慢吞吞的,纯属暴殄天物,简直是,让大哥给你演示一番,什么叫做云海往后靠,过往如云烟”。

夜小天觉得银妆水平已经不错,毕竟是剑仙,自己有伤在身只好让她操控。现在见他自告奋勇的,就示意银妆让他操控。

铁匠接过控制的法门,“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什么叫做操舟”。

仅仅是一瞬间,星辰直接突破二倍速度,飞往更高的空中,云彩还真就像他说的一样,迅速在身后。

圈圈没注意,一个没站稳就往后倒,愁莫卿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圈圈转过头,眼神中善意多多,后者积极回应全是笑意。

虚弱的夜小天安逸的躺在妖姬的怀里,经历了这么多,一个安心的人就如同一个避风港湾。

银妆起了比试的心思,直接御剑在侧,要比一比哪个更快。

这样的速度,夜小天就算是御剑全速都追不上,星辰终于第一次全速前进。

——

明月虽然成为了一船人,但是也没哪个真的去结识她,尽管她实力很强。她总是一个人呆在星辰最里面的房间,直到听到门外夜小天的声音,“准备一下,我们快要到了”。

明月推开门,叫住已经离开的夜小天,问了一个很没有营养的问题,“鱼游子是你师父?”

夜小天眨眨眼,“现在整个三清都知道啊”。

明月不耐烦的说道,“我不是问这个,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对待明月,夜小天就有防备多了,他敷衍的笑了笑,“偶然得到的传承,和司空现一样,只不过我比较出名”。

明月追问到,“我能看看到底是什么传承吗”?

夜小天有些遗憾,“没有了”。

“你不信任我”?

夜小天呵呵一笑,“你到底是谁”。

明月一时间有些哑口,“我不会害你”。

夜小天盯着她看不说话,笑容玩味。

明月顿时火冒三丈,“我是你的妻子”。

夜小天眉头一挑,“名义上的”。

明月瞬间被噎得难受,妖姬见状简直比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还要爽快,故意朝着夜小天靠了靠。

明月看着宣誓主权的妖姬气不打一处来,妖姬本就长得美,特意打扮过更是让人惊叹;

妖姬为了配合夜小天说的最契合的男女身高比例,硬生生拔高了不少海拔,比起很多女子都高出不少,比起明月直接高了一头,最可恨妖姬身材高挑,前凸后翘,一下子就把她给比下去了。

女人的武器,永远都是美貌,她以本来面目见人,自然这次输得很惨,若是让她以天人手段变幻模样和身材,又有一种故意讨好夜小天的嫌疑,一下子让她进退两难,只见她胸口剧烈起伏,“你不要脸”!

妖姬一撇嘴,“当初我还可怜她来着,小婵人心善又单纯,做小的我是同意的,至于你嘛,当丫鬟我都嫌,还想上位,美得你”。

“你”!

“你什么你,当过一次丫鬟,就永远是丫鬟”。说着妖姬以鼻孔藐视法对她进行精神攻击,胸一挺,直接是人身攻击,很少有女的受得了这般侮辱。

和妖姬吵嘴,也就直抵人心的银妆能够匹敌,明月明显不会吵架,被妖姬夹枪带棒的一番嘲讽,脸红得比猴屁股还要厉害一些,要不是愁莫卿出面调解,夜小天担心她会被气死。

“哼”!得胜归来的妖姬,突然踮起脚尖,大大方方的在夜小天的唇上留下印记,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吓傻了。

夜小天宠溺的环抱住她的腰肢,这种时候,一定要无条件的站在自己女人这边,要不然真的是两面不讨好。

愁莫卿眼睛都看直了,她也想这样,银妆太冷,九娘太淡,那个名字怪怪的女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很投缘啊,要不然去试试?

她很友好的站在圆圈圈的身边,龇牙和低声的咆哮跟着就来了。

愁莫卿想了想,突然说道,“我是夜小天的二姐”。

也是怪了,提到夜小天,圆圈圈就收起了敌意,她看向夜小天,夜小天点点头,于是圆圈圈就真的不吼她了。

愁莫卿会错了意思,还以为夜小天故意在给她创造机会,一个感激的眼神递过去,转过头就笑眯眯的和圆圈圈套近乎,圆圈圈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无情的转过头去。

明月估计是被气着了,身影一模糊,就看不到人了,妖姬又不是花瓶,反应迅速,穿着美美的裙子,提着破天简直是很霸气的。

当的一声,破天击飞明月的小刀,几道迅疾的刀锋带着人走,妖姬的霸气从来都不是说着玩的。

夜小天无力,不等他开口,铁匠直接插入战场之中,生抗了两方的道术,口中说着,

“哎呀喂,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弟妹啊,家出丑还不能往外说,羞于出口,就属于是。

争风吃醋也要看时候啊,我这兄弟虚着呢,现在排不上用场,你们这会儿吵,不值当,回家再争!”

“呸!老不修”!妖姬看着铁匠就来气。

明月直接涨红了脸,“谁要跟她争男人了”。

妖姬嘴巴一撇,“哟!这会儿玩撇清关系了,谁狗皮膏药的一直倒贴来着”!

明月直接被点穴,小刀差点都要被她捏断了。

“别吵了,前面有人”!

——

有人御剑匆匆而来。

来人毫不减速,也没有藏头露尾的打算,直愣愣的就冲了过来,惊弓之鸟的众人全力戒备。

见到贾罟大剑仙,夜小天由衷的感谢这个一直在关键时刻无私给予帮助的大师兄,“大师兄,剑神大人怎么样了”。

贾罟笑着回答,“师父他老人家剑术通神,些许小伤不足挂齿,只是赔了一把剑而已”。

夜小天听到这里终于好过一些,他轻拍藏锋,如孔雀开屏一般,十二把灵剑一一展示出来,“请务必带上一把,不能让剑神大人出力又亏本”。

贾罟一扫眼,果然都是一些平时绝难看到的灵剑,先生的珍藏岂能是凡品。

他抽出墨龙欣赏,口中却不在意的说道,“用不着,玄天剑宗别的没有,灵剑多的是,心意我帮师父他老人家领了”。

夜小天见他言语真诚,于是张开双手直接拥抱了一下贾罟,让他一时间很不适应,“大师兄,谢了”。

贾罟感受着他的感激之情,有些陌生的拍了拍他的背,“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事都言语一声,大师兄一定会帮你的。你如今身体有伤,不如一同去往玄天剑宗,师父一直念叨着你们”。

夜小天闻言也是点头不已,感恩在心,“师爷还有交待的身后事没有完成,如今有一位生死之交如今下落不明,我们就不过去了”。

贾罟心里有些遗憾,“道生,你记住了,玄天剑宗就是你的家,别只顾着低头拼命”。

夜小天自然是看得出来贾罟的真情流露,无言的点了点头。

贾罟看着李柳,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还是硬着头皮直说,“长留,你体内的太岳和无影,是我宗门一位前辈的遗物,乃是我玄天剑宗的传承,这说明你与我们玄天剑宗有缘。

师父他老人家对你青眼有加,欲收取你为关门弟子,当我的小师弟,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李柳看着贾罟,短时间经历了生离死别的他,还不能够像夜小天一般拿起和放下,从来剑心通明的李柳,在这件事上一直放不下。

听到拜师二字,李柳脱口而出,“我的师父是鱼游峰的柳萍”。

夜小天等人闻言看向李柳,见他一直不说话,于是开口缓和气氛,“大师兄,他适逢家中大难,一时间还缓不过来,你给他点时间。”

夜小天直接用心语交流,“狗娃,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暂时放下不代表着忘记,执着于自己的心情,往往会走死胡同,做出的决定就会很偏激。

大师兄明显是带着玄天剑宗的善意和爱护而来,怎么选我都支持你,只是个人建议,我还是希望你跟着大师兄一起去。

你也看到了,大师兄虽然不是我们一派,心却是一体的,这次玄天剑宗给了我们极大的帮助,损失也很大,这份恩情我们要牢记的。

柳婆婆永远是你的师父,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就像你永远是鱼游宗的人一样。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你的这次选择,并不是让你忘记师门,既然要报仇,有些妥协是必须的,就像我去到儒家,多了一个先生,也多了一份收获,但鱼游子永远都是我的师父。

我从来都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若是不愿意,我就带着你先去人道教,再入佛国门,我是一个莽夫,你我兄弟光脚的不怕他们穿鞋的,到哪里都能搅得天翻地覆”。

李柳看着夜小天,一言不发,他转过头看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沉默了。

贾罟此时看向李柳,“你和我都有同一个先生,当初为何不同意拜师,非你我资质不够,而是不太适合他的衣钵传承,你如今进阶在即,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破境,再也没有比玄天剑宗更适合剑修破境了”。

羽衣哀伤的眼中全是鼓励和支持,银妆和圈圈二人只有好奇。

妖姬一直以来都很喜欢李柳,难得开口说道,“修剑者心思纯粹又从不妥协,你当从心而选,不必顾忌太多”。

贾罟忐忑的等待中,心里面还在挖空心思,如果李柳拒绝了,他要怎么劝才好。

“师哥,我去拜师了”。李柳的这一句话,直接把贾罟整幻听了,他一直不相信这件事就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从这一声称呼上,夜小天就知道,狗娃已经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成长让他做出艰难的抉择。

夜小天掏出一个包裹递给他,“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没到,这次算是给你们补上贺礼。

去吧,什么事都别着急,打铁还需自身硬,师父的道术我会传承给你,有不懂的就问,你记住了,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弟”。

李柳背起包裹,郑重向夜小天行剑礼。

夜小天就是个土牛,搞不来剑仙那一套,一把抓过李柳,与他重重拥抱告别。

也许是夜小天的拥抱给予了他不少温暖和力量,李柳红着眼睛终于扯了扯嘴角,“师哥,你放心,我还是你的书童,永远都是”。

李柳转身与众人郑重告别,然后带头御剑飞天而去,他担心他的坚强撑不住公子的注视。

羽衣见他一人御剑飞天而去,匆匆行礼,也跟着带着一道雷光而去。

二十娘微微一笑,“相逢即是缘,鱼游子生前与我关系甚好,我会照看着他们二人,请诸位放心”。说完端庄大气行古礼,飞天而去。

贾罟一时间回过神来,与夜小天道别,“那我就先走了,师父还等着我复命呢,有事就飞剑传信给我,做完了事就到玄天剑宗找我”。

夜小天感觉眼里有沙子,就只好望着天空,“大师兄,帮我看着他一点,他这人比较犟,吃软不吃硬的”。

贾罟上前一步拍了拍夜小天的肩膀,“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也要保重”。

夜小天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天上,只有这样,有些东西才不会掉下来。

妖姬适时的抱着他,她太清楚了,自己的男人什么时候需要无声的安慰。

明月微微皱眉,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在心间萦绕,这不是个好现象。

许久之后,把痛苦唱成歌的夜小天,拨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把烦恼痛了吞了认了算了,不对别人讲,谁还没有辜负几段昂贵的时光。

若男孩笑了哭了累了,说要去流浪,留下大人的模样,看岁月剑拔弩张,总会有个人成为你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