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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本能的停下脚步,心里刚要紧张却回过意来这不是司马焦的声音。

而且他也不知道她的乳名。

她转身一看,眼前的明朗青年,身着青色绣暗竹纹长衫,周身都散发出饱读诗书的书香气息。

是祖父得意门生当今首辅李大人的嫡长子,李冬阳。

因为祖父的关系,李家人时常会来华家,小时候她也是和李冬阳嬉闹过的,长大后才疏远了些。

“冬阳哥哥,可是有事?”面对向自己充满善意的人华阳总是不吝啬笑容的。

笑起来还是那样的好看,李冬阳心里划过一阵热流,看着眼前这个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想起小时候扎着两个小揪揪总是追在自己身后不停喊着冬阳哥哥抱,冬阳哥哥抱。

自己已到弱冠之年,一直拖着不肯娶亲,不肯定亲。是为了什么,父母不解,他自己却是知道。

他在等这个喊自己冬阳哥哥的小丫头长大,等候十年的花朵终于长大,如今她也快及笄了,该到了他摘下的时候了。

“惜惜为何不去赏玩动物,可是觉得无趣?”李冬阳温和的开口。

“没有啊,小动物都很可爱,只是惜惜有些累了想回厅里歇歇。”华阳笑眯眯道。

不同于那个匹夫,冬阳哥哥总是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值得信任和依靠。

出嫁前冬阳哥哥也是跟着华家人叫她惜惜的,后来入宫后作为她的臣下自然再没资格这样叫她的乳名了。

“我见那边有豹子,想着惜惜定是没见过,要不要我陪着惜惜过去看看?”

李冬阳温和的开口,可惜眼里的柔情并没有被华阳感知到。

华阳并不想看豹子,别说豹子,就是老虎她做摄政太后时也是见过的,并不稀奇,正想着怎么婉言回绝。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有司马家叔侄的地方。

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就在这时听到了她最怕,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李公子和华大小姐在说什么,可否让本王也听听?”

这样狂妄无礼的声音,这样的失礼,除了那个霸道的匹夫,还能有谁?

华阳低下头,不想扭头去看这个人。

司马焦背着手信步而来,不客气的就站在了两人之间,幽黑深沉的眸子里充满了危险的暗芒。

这女人真是胆子大了,都敢和这臭文李说起悄悄话了,还叫什么冬阳哥哥,当他司马焦死了不成!

华阳头低到了胸膛里,装起来鹌鹑。

“原来是秦王殿下,下官只不过在和华大小姐打声招呼。问候一下太师大人近来身体可好。”

见华阳低头不语的李冬阳只以为是女儿家见了外男比较羞涩,倒是没有怀疑什么。

只不过为何觉得秦王殿下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自己可不记得何时得罪过秦王殿下,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

“既然只是打声招呼,那就速速离开吧,拉着未出阁的女儿家说个没完,应不是你李大才子的德行啊。”

话里充满了火药味,这次李冬阳也没办法自欺欺人的跟自己说秦王殿下对他没有敌意了。

“我李府和华府交情匪浅,惜惜更是我看着长大的,在下的德行就不劳秦王操心了。”

李冬阳强势的顶了回去,他是去年的探花郎,自有傲骨,岂能被秦王几句话就吓的败走。

再者他也不可能留着华阳,自己走了,这秦王态度看着奇怪,难道是为了华阳而来?

此时的鹌鹑—华阳心里无力的翻翻白眼,这个场景怎么是这样的眼熟。

这可是前世朝堂上隔三差五就会上演的,华家无人之后,她为了能稳住文臣,将李冬阳提到了内阁次辅的位置上。

自此就时常见到这两人在朝堂上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纷争不断,几乎所有李冬阳的意见都会被司马焦驳回,司马焦的政令也是被内阁多方为难。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个死对头却是有一点是相同的。

当时李冬阳以最小年纪入内阁,成为史上最年轻的阁老时。

一时间李家“一门两阁老,父子双进士”的佳话传遍了全国,上李家提前的媒婆快将李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可李冬阳却是全部回绝,不管是绝代佳人,还是清流贵女,都不入他的眼,到了三十岁都还是未成亲的。

这倒是和他的对头司马焦一模一样,司马焦也是如此,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想的。

一开始朝中还流传出二人是断袖的言语,说二人每日在朝堂上的针锋相对都是演出来迷惑众人的,其实二人可是惺惺相惜的一对。

当时她听到这流言时嘴里的一口茶都喷了出来,朝中那些胡子一把,严肃端正的大臣们私下都是思想这么开放的吗?

李冬阳是不是断袖她不知道,司马焦肯定不是。

怎么这一世,这二人这么早的又对上了,是因为天生就是宿敌吗?

思及此处,华阳不能再装鹌鹑,她知道司马焦的个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而且他的耐心可不好。

未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她只能开口劝道:“二位莫气……”

奈何还没等她说完,就被异口同声的两个男人打断。

“惜惜且站到一旁,我跟秦王之事与你无关。”

“闭嘴站一边去,男人在说话插什么嘴。”

华阳听话的闭嘴了,也退至一边了。在心里对着司马焦吐着舌头,还是这么粗鄙,跟冬阳哥哥的温和没法比。

李冬阳觉得自己自从开蒙读书之后就没有如此生气过,也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

这外间都传秦王如何的礼贤下士,如何的谦谦君子,是不可多得的储君之才。

简直就是胡扯!

传言不可信啊,眼前这人哪里有半分谦谦君子的影子,他怎么对着太师府的大小姐,张口就让其闭嘴,这样的放肆。

胸中聚集着一股气,势要今天和这个傲慢的秦王理论理论。

司马焦一看这臭文李还来劲了,真是不要脸,哪来的够胆叫惜惜,惜惜哪里是他能叫的。

没有把他的舌头割了还是看在李大人对自己有些许恩情的份上。

两人的火药味十足,基本一点就着,华阳避的远远的,她可没那个能力去平息两个犟驴。

前世她没有自知之明的试过,结果烧的自己一身火,然后她就淡定了,每次都是旁人二人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