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呢吧，我去一趟省城能认识啥人？”
“这就你不对了，我又没说胡二哥俩是省城的。”
实际上陆川故意在话里卖了个破绽，现在才好顺着话题说下去。
“行，你说的都对，谁让你是哥呢。”
“我刚接到上级指示，让我提前上任，第一个任务就是抓捕胡二哥俩。”
陆川收起嘻嘻哈哈的玩笑样，正色道：“冯哥，这事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冯爱民也不傻，虽然前些年一门心思扑在抓坏人上，但对人情往来还是懂些的。这次他的调任，恐怕跟这个案子有直接关系。
“是啊，胡二兄弟两个纠结一批社会闲散人员，整天在繁华地段收保护费，不交就打砸抢，影响十分恶劣。市里早有打掉这一团伙的决心，但是抓不到他们的犯罪证据，而且......”
后面的话冯爱民没说，陆川心中明白的紧，点了点头，没说话。
“冯哥，你打算怎么办？”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好，这才来找你，看你能有啥主意。”
陆川一笑，“哥，我是人不是神，我能有啥主意。”顿了下，陆川提醒道：“冯哥，胡二这哥俩是亡命徒，千万注意安全！”
陆川越是如此，冯爱民越觉得他知道却不肯说。
“我明天去省城上任，人还没认全，先给我整这么一个大任务，我这工作......不好干啊。”
“冯哥，不就是有个案子嘛，你也是老刑警了，不至于这么悲观吧，毕竟邪不压正。”
冯爱民地点着一支烟，眉心皱出一个“川”字，猛劲抽了两口，吐出烟后，叹了声气，“上一任平调到锦市，人家是主动避开的，可想而知啊。”
“冯哥，别说丧气话，有道是向死而生，你去省城后关注着点中街一家‘五金机电商店’，有可能会有所突破。”
冯爱民眼前一亮：“真的？”
陆川点点头，又说道：“不过你帮我打听着点，这家店如果要盘店的话，一定告诉我。”
“你小子心眼儿就是多。”
冯爱国笑着答应。
把陆川送到店里，冯爱国开车直接走了。
一脚刚踏进店里，曲威马上迎上来，把陆川拉到厨房，小声说道：“单间里有人等你。”
“谁啊？有人等我把我拉这儿来干啥？”
“等你这人是个姑娘！”
陆川认真回想了一下，姑娘......好像还真没有这样的人，之前除了跟肖雅认识，大姑娘还真没说过话。
“我去看看。”
曲威把他拉回来，“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说完，还偷偷朝外边看看。厨房里干活的都绕着二人，特别蹩脚。
“赶紧说，到底啥事儿。”
“那姑娘说来找你算账，挺凶的。”
陆川摆摆手，笑着朝单间走去。
推开门，就见一身穿白裙的姑娘正走来走去，脚上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说你找我？”
姑娘双手一插腰，眉毛一挑：“你是老板？”
“是。”
姑娘又往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陆川一分半分的，才说：“我还以为......那正好，咱就好好说道说道。”
“坐下慢慢说吧。”
陆川往桌上看了眼，一杯山楂汁下去大半，应该等急了。
他笑了笑，“姑娘，我好像不认识你，说道点啥事儿？”
“你赔我的钱！”
“姐姐，讹人要分地方看人！”
姑娘掐腰一指陆川：“不让你赔钱让谁赔？你把租我房子的人给吓跑了！以后你让我咋租？租不出去，我吃啥喝啥？用啥买裙子！”
这连珠炮似的问责，给陆川整懵了，这几天他忙着装修规划，又出了趟门儿，也没注意别的。
再说，什么叫“把租她房子的人给吓跑了”？他压根没干过这事儿。
“你等等。”
“你是谁啊，你房子在哪儿？凭啥这么说？”
陆川皱着眉，心道这姑娘看着挺文静，穿着裙子也挺好看的，一说话破马张飞的，反差太大了。
“还说凭啥？”她这嗓门直接穿透单间隔板，隔壁传来回应：“哥们儿，该认就认，爷们儿点！”
陆川挠头，这都哪跟哪啊！
“咱有话好好说，行吧？”
他一指椅子，“有理不在声高，坐下说，是我的责任我......”
陆川完全摸不着头脑，这话说的差点被带沟里去。
房门被人敲响，曲威开门给陆川使了个眼色，陆川快步走到门口。
“陆川，这位是隔壁，隔壁房东。”曲威一指裁缝铺方向，“裁缝铺前两天退了租，连夜搬走了。”
“知道不早说。”
“你也没容我讲啊。”
再进屋，陆川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道：“想把房子租给我，直说就行，装成泼妇样不累啊。”
姑娘一愣，掐在腰间的手不觉放了下去，脸上现出羞赧的表情，“那个，那个，我是有这个打算。”
“坐。”
陆川仍坐在刚才的椅子里，继续道：“想租多少钱？怎么租？”
他这态度一变，给姑娘整不会了，方才那股子泼辣劲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看陆川的眼神还透着点怯懦，明显心里没底。
这是把自己当流氓混混了啊。
“放心，我不会讹人，你出价，我讲价，谈成谈不成都不会妨碍你出租房子。”
“你还说，一帮人去店里胡搅蛮缠，谁还敢租！”说着，姑娘眼圈一红，要哭！
陆川顿时有点慌，她蛮横不讲理自己能对付，这眼泪谁受得了？再说，这传出去，指不定说啥呢。
“停！”
“先说怎么租，房租多少，我租还不行吗？”
这哪是兴师问罪，这是逼人租房子，这招比流氓都横！
姑娘终于露出点笑模样，“年租四百，月租的话每月五十。”
“行，挺合理。合同签五年，五年不能涨价，同意马上签合同给钱，不同意你回去再想想。”
陆川快刀斩乱麻。
外边一屋子人呢，说他耍流氓用多少山楂汁也洗刷不清啊。
“我同意。”
“那好，把你的工作证、房证原件拿出来我看一下，我让人准备协议。”
“我没带啊,要不咱先签协议，完事我回去取来再让你看？”
陆川盯着她看了半晌，“玩谁呢？”